“我本來想走直線的,沒想到走歪了”
1月6日,中國青年報記者在荊州市荊州區第一看守所見到了本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鄭立和劉峻松。29歲的鄭立是重慶訪問科技、星空互聯兩家公司CEO,長相清秀,濃眉大眼,只是多日沒剃的胡須讓他看上去有些滄桑。
鄭立:我們存在法律誤區
鄭立:在看守所這段時間,我挺后悔的,悟出了一個道理,作為企業家,必須有社會責任感,這個是不能丟的。我本身是做投資的,對社會也有貢獻,推出了很多網絡歌手,對文化產業也有推動。后來投資了產業科技公司,分貝網控股的,本來想做正規聊天,美女聊天,本來想走直線的,沒想到走歪了。走歪了,沒辦法,觸犯了刑法,只能坦然面對。
中國青年報:為什么會走歪呢?
鄭立:我們存在法律誤區。我們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不裸聊、不露點也屬于淫穢色情。
中國青年報:但從警方掌握的證據看,你們裸聊了,也露點了。
鄭立:我們公司規定得很清楚,一定不能裸聊、不能露點,但這些主播需要提成的,有經濟驅動力,造成她們膽子很大。作為總經理,我不可能24小時監督。這些主播小姐有驅動力,她們想賺錢、賺更多的錢,所以她們就裸聊了,我們沒辦法控制。
中國青年報:你們公司利潤有多少?
鄭立:50萬吧,凈利潤。去年6月份的時候,我已經想停止了,意識到這里面有問題。但我的搭檔不肯。
中國青年報:你為什么從分貝網轉向做視頻聊天?
鄭立:我沒有轉啊,分貝網也一直在做。視頻聊天項目是個新興項目,只要沒有淫穢表演,也是個正經生意。從我個人來說,我真的不想來做這個(色情表演)。現在只能認罪伏法,坦然面對。希望通過媒體宣傳,理解一下我們,我們都是年輕人,以后走出去還是對社會有貢獻的。
劉峻松:我是搞技術的,不知道為什么被抓
38歲的劉峻松,創辦多家色情視頻站,主要負責程序開發,技術維護。
中國青年報:對你來說,做這個最大的誘惑是什么?
劉峻松:我是做程序的,搞技術的。當時想他們肯定會付我錢的,不存在什么誘惑。
中國青年報:視頻聊天有巨大的利潤空間,你了解嗎?
劉峻松:我不清楚,我只負責技術,我已經搞了十幾年的技術。
中國青年報:你的分成是多少?
劉峻松:程序開發完成后,鄭立他們不肯給我錢,后來就讓我做代理,幫他們做推廣,達到雙贏。我負責廣告聯盟,從中提成65%,廣告收入半年大概有30萬元左右。
中國青年報:廣告的具體內容是什么?
劉峻松:就是一段代碼,沒有內容,我們不管內容。廣告聯盟并不負責廣告的內容,就是一個鏈接。我確實沒有警惕,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違反了法律。我完全沒想到,警察出現在我面前我很震驚,我都不知道為什么被抓。
中國青年報:你是學什么的?
劉峻松:我是學數學的,大專畢業,自學的計算機。我以前是中學數學教師。
何佳:我不是好厲害,是好冤
在荊州市沙市區看守所,記者見到了重慶彩藍科技有限公司視頻表演公司部門經理何佳。29歲的她長得相當漂亮,性格很開朗,談笑風生,“如果你們要出畫面,要給我打馬賽克,不露臉。”
中國青年報:你下面那些表演的人是怎么找來的?
何佳:都是通過正規渠道招的,在一個專門負責招聘的人才網上,打招聘啟事,以公司的名義招聘的。
中國青年報:她們都很漂亮,招聘標準是什么?
何佳:都是很簡單的標準,五官端正,善于與人溝通,有一定的文字錄入速度就好。
中國青年報:那她們聊著聊著,就露點了……
何佳:公司不準她們露點。我到最后都不知道她們露點了。
中國青年報:你是真不了解嗎?
何佳:真的不了解。我只是一個主管,其他的都不知道,我又不和她們一起上班。
中國青年報:網上招聘,人家投了簡歷后,你是怎么和她們描述這份工作的?
何佳:我就說我們這是一個視頻聊天網站,需要他們與人溝通,銷售一些虛擬道具。你銷售的道具越多,人家送你的禮物越多,你的提成就越多。
中國青年報:有沒有培訓,教他們一些方法?
何佳:我們沒有培訓。中國青年報:一共招了多少人?何佳:五六十個。中國青年報:有大學生嗎?
何佳:有,各行各業的都有。有全職,也有兼職。她們一個月底薪800元,其他的按照25%提成。
中國青年報:主播平均每個月能拿到多少錢?
何佳:幾千塊錢吧,六七千左右吧。中國青年報:最高的呢?
何佳:最高的拿到3萬多元,只有一個。
中國青年報:你一個月收入多少?
何佳:和主播的業績有關,她們做得多,我的提成也多,一萬元到兩萬元。
中國青年報:好厲害!
何佳:人家拿3萬多元的都沒到這里來,我還來這里了。我不是好厲害,我是好冤。
臨走前,何佳回頭丟下一句:“我也是受害者。” 本報記者 甘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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