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封淚珠與筆墨齊下的書信,全文都是濃得化不開的真情,這封纏綿與壯烈交錯、被世人長久傳誦的《與妻書》,它的作者就是黃花崗七十二烈士之一林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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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場同期聲(喧囂的街道)
福建省福州市商業(yè)中心東街口的不遠處,靜靜佇立著一座古樸的老建筑,朱門黛瓦,曲線山墻,這就是楊橋東路17號黃花崗烈士林覺民的故居,這里也是福州辛亥革命紀(jì)念館。與周遭的喧囂與繁華相比,老屋多少顯得有些突兀。
一百年前,楊橋路還只是一條小巷。民國初期,被人們從楊橋巷改造成了楊橋路。在福州城的不斷發(fā)展變遷中,林覺民故居依舊如故,向人們訴說著這個老屋曾經(jīng)見證過的滄桑往事。
林覺民自幼聰敏好學(xué),其父林孝穎對兒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寄予厚望。1900年,林覺民在父親的逼迫下參加科舉考試,不想這位13歲的少年在考卷上寫下“少年不望萬戶侯”七個大字后便揚長而去。然而,這個年僅13歲的孩子要望的究竟是什么呢?又怎么會寫下這樣的詩句?
同期聲:福州辛亥革命紀(jì)念館 原館長 李厚威
他過去有在福州蒙學(xué)堂接受過革命教育,這個蒙學(xué)堂就是報界先驅(qū)革命家林白水和他的兩個表兄弟一個是黃展云,一個是黃翼云,聯(lián)合創(chuàng)辦的,也可以說這個蒙學(xué)堂是辛亥革命的搖籃之一,因為它培養(yǎng)出黃花崗七十二烈士當(dāng)中的我們福建十杰,也就是福州十杰,因為都是福州人。
福建省福州市第一中學(xué),最早是著名的鰲峰書院,1902年,末代皇帝溥儀的老師陳寶琛回鄉(xiāng)辦學(xué)將其改為全閩大學(xué)堂。
林覺民的父親林孝穎才華橫溢,當(dāng)時任全閩大學(xué)堂的國文教師,深得陳寶琛賞識。15歲的林覺民也跟隨父親進入到這里學(xué)習(xí)。
年少的林覺民就是在全閩大學(xué)堂接受各種新思想新學(xué)說的洗禮。對西方的“自由”、“平等”思想更加向往。
眼前的這個謝家宗祠曾經(jīng)是一座古廟,林覺民曾在此創(chuàng)設(shè)閱報所,這里也是他和眾多青年學(xué)生時常進出的地方。林覺民善于言談,在一次聚會上,他發(fā)表了題為《挽救垂危之中國》的演說,慷慨陳詞,拍案捶胸,聲淚俱下,與會者深受感染!
此時的大清帝國正在列強的壓迫下背負著各種屈辱的條約。林覺民的革命理念也在悄然生起。
1905年,18歲的林覺民與17歲的陳意映喜結(jié)良緣,住進了林家老屋西南一隅十平方米見方的小屋。如今,在林覺民與陳意映曾居住的臥室內(nèi),一椅一桌,陳設(shè)如故。林覺民與愛妻陳意映性格愛好絕同,在他心里,嬌妻真乃“天真浪漫女子也”。
1907年,新婚不久的林覺民離開他深愛著的妻子,東渡日本自費留學(xué)。
也正是在這里,他結(jié)識了一班心猶國難的硬漢,加入了以孫中山為首的同盟會。曾經(jīng)寫下“少年不望萬戶侯”的林覺民,這時才明白自己要望的究竟是什么。
當(dāng)林覺民再次回到福州,已是1910年,同盟會骨干在廣州舉行大規(guī)模起義的前夕。林覺民此次回到福州是為起義做最后的準(zhǔn)備。由于資金匱乏,他在福州召集人馬自己動手制造炸藥。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如何安全送出彈藥,林覺民想到了愛妻陳意映。
同期聲:福州辛亥革命紀(jì)念館 原館長 李厚威
林覺民為了向廣州秘密輸送武器,甚至考慮讓他妻子扮成喪婦,這個把武器放在棺材里面,這個運到廣州去,那后來他看到他妻子懷孕了,那以后只能這個由其他同志,好像這個是方聲洞的姐姐方君瑛來代替做這項工作。
讓陳意映沒有想到的是,1911年4月的這一次分離成為了他們的永別。
林覺民之所以為后人所熟知,除了參與黃花崗起義,最重要的就是因為那封感人肺腑的《與妻書》。
廣州起義前三天的夜里,林覺民在香港濱江樓的一間小屋里揮筆寫就了感動無數(shù)人的《與妻書》。“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書與汝永別矣!吾作此書時,尚為世中一人;汝看此書時,吾已成陰間一鬼!
同期聲:福州辛亥革命紀(jì)念館 原館長 李厚威
七十二烈士當(dāng)中,林覺民這個文采最好,他的與妻書可以說是革命激情加上夫妻愛情,雙情并茂。
1911年4月27日下午5點25分,廣州起義開始。在巷戰(zhàn)中林覺民腰部中彈倒地而被捕。受審時,林覺民面對清廷官員鎮(zhèn)定自若,侃侃而談,講世界形勢,宣傳革命思想。赴刑場時,他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從容就義。年僅24歲。
消息傳到家中,陳意映悲痛欲絕。一個月后,悲傷過度的陳意映早產(chǎn),生下了林覺民的遺腹子林仲新。兩年后,終日郁郁寡歡的年輕女子撒手人寰。在他們令人斷腸的故事中又添了一份辛酸。
在林覺民就義后,其父林孝穎帶著全家離開此處,避走福州遠郊,此處民居轉(zhuǎn)賣與冰心的祖父謝鑾恩。民國建立前后一段時間,冰心在此居住,西廂房就是她的“紫藤書屋”。冰心的散文中多次出現(xiàn)這一老宅中的生活,以《小桔燈》最為出名。
百年之后,林覺民的孫輩現(xiàn)居于北京、福州與漳州,過著低調(diào)而平靜的生活。而大陸與臺灣都將《與妻書》收錄為中學(xué)課文,表達了兩岸對一位辛亥革命志士共同的紀(jì)念與敬仰。
同期聲:臺灣中央研究院 近代所所長 張力教授
林覺民的這篇文章主要是它就是一篇好文章,而且文字非常好,然后充滿了感情,這是它最重要的,所以在任何選編國文課本的時候,他不太容易忽略到這篇文章,不僅僅是它有一個時代的意義。更是它就是一個好文章。很多熟讀中文的人,大都會認同這一篇,它代表著一種歷史意義,還有代表對國家民族的一種感情。
同期聲:福州辛亥革命紀(jì)念館 原館長 李厚威
這個與妻書啊又成為海峽兩岸這個共同的教科書,所以啊,可以說,這個與妻書以及它所描繪的這個林覺民故居成為了架設(shè)在海峽兩岸骨肉同胞心靈上的橋梁。
故居內(nèi),復(fù)原的林覺民臥室里林覺民與其妻陳意映的相框并掛墻上,“窗外疏梅篩月影,依稀掩映,吾與汝并肩攜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語,何情不訴”之景依舊,“立修齊志,存忠孝心”的宏愿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