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成鋼:愛情的問題?
郭臺銘:愛情的問題,所以這些都讓我們非常痛心、也非常痛惜。經過這次事件以后,我們也做了很多關懷的調整,剛才也講了,包括要往內地遷,就是希望讓他們能夠回到家里,最起碼有任何的困難能夠隨時跟家里人打上個電話或者見一面,他很多的事情就會想得開。所以講這些事情,對過去我們積極地在檢討,對未來我們有把握經過這一次考驗,我們一定可以做出一個模范,我們希望這個事情能夠盡量減少發生,但是我們要說不再發生,這是非常困難的。因為我們在大陸有95萬個員工,在上個禮拜為止的數字,等于一個中型的城市,而且都是年齡層很相近的,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所以我們很難不說將來不會發生任何感情的問題、個人家庭的問題。甚至有一些個人有家庭的病史,我們過去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我們事后也請了很多專家,包括華西醫院的專家,包括美國的專家都來做了輔導跟調查,我們學了很多,所以我們有把握把這個現象降到最低,而且可以讓他們工作得更愉快,讓他們工作得更有歸屬感。
2009年,美國《時代》雜志把中國工人作為了年度封面人物,這本雜志說,中國工人“背井離鄉,進入城市里辛苦地勞作,他們堅毅的目光,照亮了人類的未來”,然而媒體的關注并沒能解決中國制造業背后隱藏的問題。所謂的“堅毅”,卻是忍耐“背井離鄉”的無助、長年累月高度機械化的工作、以及現實和夢想之間巨大的落差。當世界還在為中國工人稱贊的時候,富士康‘12連跳’事件突然爆發。不單是富士康,其實在沿海不少企業,新一代從事制造業的工人都是這樣的生存現狀:大多來自農村家庭,沒有高學歷,沒有專業技術,在繁華的城市與惡劣的就業環境中,巨大的落差使他們陷入痛苦與迷惘。幾個月前,富士康在自己的廠區內進行了一次“民意調查”。類似的調查,早在80年代后期也曾做過一次,當年的結論很明確,“在這里工作的年輕人,只想一件事,賺錢!” 而這一次調查得出的結果卻與二十年前截然不同,年輕人在這里工作的理由,主要是希望累積都市工作經驗,至于賺錢,是其次。
芮成鋼:另外我們很多的專家學者,包括我們的官員,主管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的一些官員都告訴我,確實農民工發生了一些變化,新一代農民工的年齡、結構、成長的背景和環境,跟他們的父輩們不太一樣,有一些專家學者就覺得如果單純從吃苦耐勞的精神,這種抗打擊的能力等等這些,跟他們的父輩相比產生了一些變化,您覺得呢?在具體的對生活的期許也多了一些,這個變化您感覺到了嗎?
郭臺銘:那個時候的農民工,所有的農民工他們都是以工作,都能夠多賺點錢,所以他們的思考思維是賺錢,再來考慮到健康,再來考慮到家庭,再來考慮到娛樂,再來考慮到愛情,現在我們發覺到,最近我們遭受到80年后、90年初的年輕人農民工,他們與其叫農民工,是他的家長父輩是農民工,他們大部分都生長在,因為大陸經濟結構變好了以后,經濟環境好了以后,他們大部分都不是從事農民的農民工,只是戶籍的問題。可是他們生活的優先順序有一個豐富的精神生活,或者是一個文化的生活,娛樂再加上個人的喜好,然后再來健康,最后才是工作,所以順序是倒過來的。
芮成鋼:他把個人的感情、生活、娛樂放在了工作前面,這一點跟他們的父輩?
郭臺銘:對,是很大的不一樣。我們在四川、重慶、武漢、河南都有很大的設廠計劃,讓他們能夠回家,不要離開家鄉太遠,這樣他們也有親人的照顧,所以我們也正好配合政府的一些政策,來做這一些遷廠的動作,也就這些勞動力能夠穩定,他們能夠在家鄉少賺點錢,因為他生活指數也低,他可能生活得更快樂,更有親情的溫暖,所以這一點我們也是在往這個方向發展。
“霸氣”、“鐵腕”、“獨裁”,媒體在用各式各樣的標簽來框定郭臺銘的個人領導風格。很多人說,郭臺銘對人極其嚴苛,他不允許有任何反對意見,執行能力很強,罵起下屬來毫不留情,而且他只罵最親近的人,如果一個低階主管犯錯,他很少直接指責,而是把其上司叫過來,罵個狗血噴頭,面色蒼白的低階主管就一直站在旁邊。郭臺銘強悍、干練的個性也深刻影響著富士康的企業文化,滲透在企業管理的各個角落。富士康提倡的所謂軍事化管理、以及過高的工作強度等等,給企業員工帶來了巨大壓力。以至于富士康“跳樓事件”發生以后,很多人將矛頭指向了郭臺銘的個人領導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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