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被謝冰瑩稱為“中國最有前途的女作家”,她犧牲時年僅28歲。
如花的年齡,她忍辱負重深入敵后,死后30多年,家人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在她的遺書中寫著這樣一段話:“不要帶我的遺骨回家,就讓她在臺灣吧!”鐵骨錚錚,不禁讓人肅然起敬。
今年清明節(jié)前夕,記者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在河北師范大學校報上看到這樣一則短小的報道,報道中的“她”就是蕭明華。
可是,在記者隨后的采訪中卻發(fā)現(xiàn)有關蕭明華的資料少之又少,由于她身份的特殊,很多知情人都對那段塵封的往事諱莫如深。記者只能通過零星的檔案和報道,才得以大致還原這位紅色女性的傳奇一生。
謹以此文,紀念共和國的無名英雄們,紀念那些信念高于生命的崢嶸歲月。
“我愿意把我的一切獻給黨”
1922年8月,蕭明華出生于浙江省嘉興縣。小學畢業(yè)后,她考入河南省立開封師范。
抗戰(zhàn)爆發(fā),她隨父母輾轉到達重慶,1941年她從重慶師范學校畢業(yè),當了小學教員。
1943年秋,蕭明華以優(yōu)異成績考入白沙國立女子師范學院國文系。
抗戰(zhàn)勝利后,蕭明華在朋友的幫助下,在北平師院(北京師范大學的前身)繼續(xù)深造。在校期間,蕭明華碰到了在重慶就認識的教育心理學教授朱芳春。那時,朱芳春已參加了我黨的地下活動,他經常推薦給蕭明華一些革命理論書籍,啟發(fā)她的革命熱情。
此時正值解放戰(zhàn)爭時期,北京如火如荼的愛國學生運動給了蕭明華極大的教育和鼓舞。1947年9月,根據蕭明華的表現(xiàn),組織上決定吸收她加入朱芳春領導的地下工作小組。
在有限的資料中,有這樣的一段描述:
朱芳春莊重地告訴蕭明華,做情報工作是危險的,需要的不僅是熱情,更要有堅定的意志,所以做出決定之前,你可以從容認真地考慮幾天。
蕭明華陡然立起,堅定地說:“還想什么?!我早就想過多少遍了,請您轉告組織,我愿意把我的一切獻給黨,獻給人民的革命事業(yè),一個人能為人民的革命事業(yè)而死,就無愧于己,無愧于父母和人民的養(yǎng)育之恩!
蕭明華即將畢業(yè)的時候,遠在臺灣大學擔任國文系系主任的恩師臺靜農先生深知蕭明華國語注音、語音應用的教學功力,幾次寫信殷切邀請蕭明華到臺灣任教。
大陸解放在即,靜農先生的邀請無疑是為去臺開辟新戰(zhàn)場提供了極好的機會。反復考慮之后,蕭明華向朱芳春道出這一設想,朱芳春立即向上級進行了匯報,黨組織很快批準了蕭明華的建議。
1948年6月中旬,蕭明華做好了赴臺準備,她甚至放棄了畢業(yè)典禮。行前,她專程返回老家,探望年邁的雙親。
此時蕭明華的父親已年近耄耋,母親也早過了花甲。蕭明華滿含愧疚地對母親說:“您和爸爸為我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這個做女兒的,還沒有好好地報答你們,不會怪我吧?”
母親輕撫女兒的雙手說:“有你這樣懂事的孩子,我這個做娘的就心滿意足了!
黎明的前夜,肩負重任的蕭明華藏起對親人、對故土的眷戀,義無反顧地遠赴海峽對面……
六次送出重要情報
初到臺灣,為了工作的隱蔽,蕭明華選擇了去臺灣師范學院任教,學校為她提供了一處僻靜的院落作為宿舍。接著,蕭明華又與《國語日報》社聯(lián)系好了工作。
至此,蕭明華完成了來臺工作的第一步——站穩(wěn)腳跟。
不久,她的領導兼老師——朱芳春,化名于非,也來到臺灣,與蕭明華以夫妻名義開展地下工作。
1948年9月,他們利用臺灣省政府舉辦的“社會科學研究會”,舉辦一些講習班或講座,由于非出面講課,擴大社會影響,從中考察、培養(yǎng)革命骨干。
在此基礎上,于非與蕭明華組建了“臺灣新民主義青年聯(lián)盟”,把講習班中骨干組織起來,成立了讀書會。
此時革命形勢的發(fā)展迅猛使得一些同志非常興奮,一位同志在大學組織的合唱團中教唱《東方紅》,歌聲響徹整個校園。蕭明華得知后,耐心地做這位同志的思想工作,告誡他,越是接近勝利,越不能放松警惕,不能沖昏頭腦。
1949年4月23日,人民解放軍強渡長江占領南京,全國解放指日可待。
6月,于非回北平向組織匯報在臺工作。上級組織指示他們?yōu)榕浜辖夥跑姷能娛滦袆,要不惜任何代價,獲取軍事情報。
任務和形勢都發(fā)生了變化,蕭明華和于非將“臺新盟”轉入地下。蕭明華負責聯(lián)絡工作,并承擔情報資料的保管、整理和密寫。
此外,她還不能耽誤學校正常的教學、報社的編輯等工作,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本就瘦弱的蕭明華身體更加單薄。同志們勸她注意營養(yǎng)和休息,她莞爾一笑:“既然我們已把生命置之度外,清貧的生活和繁重的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從1949年12月至1950年1月,短短兩個月,他們排除困難,六次送出重要情報,對于解放我沿海諸島,發(fā)揮了重大作用。
大陸解放后,逃到臺灣的蔣介石為了穩(wěn)住風雨飄搖的統(tǒng)治,宣布全島“戒嚴”,臺灣島立刻淹沒在白色恐怖之中。
地下工作面臨空前的嚴峻考驗。
1950年2月4日,蕭明華請三哥蕭明柱到自己家中過生日,正當他們歡敘手足之情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兩個陌生人借口請于非演講,毫不客氣地走進房間。蕭明華臨危不亂,面帶微笑接待“客人”,陌生人沒有發(fā)現(xiàn)異狀,又沒有找到于非,只好悻悻而去。蕭明華立即關照哥哥多加小心,不管遇到什么事不要緊張,記住“我們只是兄妹關系,其他沒有任何牽連”。
哥哥走后,蕭明華立即想辦法與于非等聯(lián)系,將已獲得的情報送走。當戰(zhàn)友勸她也避一避時,她搖搖頭說:“我不能動,現(xiàn)在情況不明,我一動就暴露了!
兩天后的深夜,蕭明華在自己的宿舍被捕。
被捕時,她從容鎮(zhèn)定地在敵人眼皮底下,取下了搭在后窗外竹竿上的旗袍,發(fā)出了危險報警信號。
“姐妹們,愿你們早日自由”
蕭明華被捕之初,被關押在人稱“閻羅殿”的臺灣“保安司令部保安處”。
記者在一份材料中,看到這樣的記載:
“閻羅殿”里殘暴的“小鬼”們對她施以電椅、老虎凳、捆綁吊打,五天五夜不許她睡覺,妄圖使蕭明華在長時間的疲勞中失去自制力,不能進行正常的思維判斷,繼而從她纖弱的身上得到情報。蕭明華以超人的毅力和勇氣,經受了非人所能承受的煎熬。
她對暴戾狡詐的敵人鄭重地宣告:“我是一個擁護共產黨、擁護革命、支持共產黨推翻國民黨反動統(tǒng)治的革命者!
一位曾在敵人看守所做勤雜工的人回憶說,他親眼看到蕭明華遭受到的酷刑,她雙手被捆吊在梁上,雖滿臉鮮血,雙手雙臂多處骨折,仍然堅強不屈,昏去醒來,也只是對那行刑的獄卒輕蔑地一笑。
在這個年輕纖弱的女性面前,這位勤雜工汗顏自愧,很快找借口離開了那個魔窟。
1950年11月7日夜,“軍法處”看守所辦公室的燈光又亮了。難友們都知道,那是敵人在為第二天的處決做準備,她們從看守對蕭明華的惡劣態(tài)度,預感到她們喜愛的明姐將要遠離。
難友們緊緊地圍在蕭明華身邊,低聲哽咽著。蕭明華明白難友們不舍的心思和情誼,她緩緩地站起來,走到窗邊看一眼不遠處的燈光,又坐在自己的鋪位邊,微笑著說:“我早有準備。不要緊,大家干自己的事情吧!”
她拿出離開家時母親送的黃楊木梳,因受暴刑,手指骨折,她早已不能自己梳頭,只好請一直為自己梳頭的難友小黃再梳最后一次。小黃流著眼淚,解開蕭明華又黑又粗的長辮子小心梳理起來……
蕭明華打開自己的包袱,取出李清照的詩集,請難友小廖為大家讀《夏日絕句》:“生當做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眲偭业脑娋,伴著難友們的低聲抽泣,縈繞在牢房中。
11月8日凌晨,黑暗的牢房門打開了。
蕭明華沉靜地站起來,整理好頭發(fā)和衣裝,同難友們告別:“永別了,姐妹們,愿你們早日自由!”她高昂著頭站在戒備森嚴的軍警中,聽完“軍事法庭”的“宣判”之后,她平靜地坐下,從容不迫拿起筆,留下了給親人的最后囑托……
隨后,蕭明華被兇惡的敵人綁上汽車,押往馬場町刑場。在刑場的沙丘旁,執(zhí)行的憲兵令她跪下,一向溫和纖弱的蕭明華突然掙脫兩個憲兵的挾持,奮力奔向沙丘頂,昂首高呼口號……
槍聲響起,年僅28歲的蕭明華倒在了沙丘頂上,雙眸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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