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從我父親的副官,故事聽得多了。《孽子》是《臺北人》的延續,我寫的大部分是被大歷史篩選了到臺灣來的這群人,他們的命運完全不能掌握。他們各種很特殊的心態,我可以理解。
齊姊,我寫的時候,完全沒任何象征寓意,現在回頭看,怪了,好像在講臺灣的命運一樣:最底層的臺灣人的悲情、外省人的悲哀,結合起來的一本小說。
齊:這中間有些道理,你才20多歲,為什么寫得出來?你們知道為什么嗎?因為《現代文學》催稿!
你命好,歐陽子(以評論白的小說聞名)跟你有同樣的思想高度,她看得懂,很快就能解釋故事里沒有呈現的事,她把你說不了的話都說了。
《臺北人》能被一般人接受很重要,對來臺灣的這些外省人,《臺北人》是個發言。先勇,你《臺北人》出得是時候,到現在有30年的好日子,而且有許多人研究,我相信會流傳。“流傳”很重要!
白:所以選本很要緊。如果沒有《昭明文選》、《唐詩三百首》,很多古典文學經典就很難流傳下來。齊先生,你曾編的《中國現代文學選集》也很重要。
齊先生對臺灣文學的愛惜、呵護的心情,很少人有了。她看文學的開放性,一方面當然是她的人生觀、西洋文學理論的訓練,還有她對臺灣文學的“不了情”!臺灣文學在當時(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浮起來,有如一線香火。
齊:會稱為《中國現代文學選集》,是因為當時的時空環境。公立編譯館推出英譯本,由西雅圖華盛頓大學發行,從1975到1992年,是美國大學了解臺灣文學的重要素材。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王德威與我主編的臺灣文學系列20本小說等,希望將來海外后代尋根時,是可以找到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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