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總統”候選人初選每日鬧得鑼鼓喧天,“四天王”爭戰不休,似乎臺灣的政壇只看民進黨的了。相形之下,泛藍陣營那邊見不到什么動靜與活力。突然傳來消息,國民黨秘書長吳敦義與親民黨的張顯耀、李復甸徹夜溝通到清晨6時,達成七點共識。其中在五個選區,國民黨優先尊重親民黨的提名人選,若某選區只有一黨的現任“立委”登記參選,為了保障勝選即以該黨“立委”為優先,若國親在同一選區都有現任“立委”參選,將以協調或民調方式產生候選人。區域“立委”提名作業協調在兩周內完成,不分區“立委”提名由兩黨提出候選人名單,協商獲得共識之后,以國民黨名義向中選會登記。兩黨名額以參考民調的政黨支持比率來分配。國親兩黨將在2008年正式合并。
一夜之間國親兩黨多年來的爭執與矛盾化為烏有,有點匪夷所思,無怪乎事后馬英九對秘書長吳敦義贊不絕口。但是外界的評價認為促成此事的關鍵人物,是新任黨主席吳伯雄。
國親“立委”候選人的協調名單久久未能得到解決,主要是國民黨方面以拖待變,也因為改選黨主席等業務必須先處理,親民黨等得不耐煩。于是親民黨“立委”集體在“立法院”程序委員會中缺席,讓民進黨提出的“排馬條款”(即一審判決有罪“總統”候選人喪失資格)無阻礙順利列入議程。“排馬條款”付諸討論投票表決時,親民黨“立委”若再集體缺席,國民黨沒有足夠票數攔住此案,小馬哥有可能在“大選”的半途提前出局。當然啰,“首長特別費”案不見得會一審判決有罪,但是此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親民黨以現有的“立委”席次為籌碼,逼迫國民黨協調出下屆“立委”候選人的名單。孤注一擲,發揮了他們最后也是最大的威力,因為改選之后親民黨絕不會有現在這么多的席次了,是一步高招。國民黨絕對不能讓“排馬條款”過關,因為再下來還有“黨產條款”,一路潰退勢必摧枯拉朽,造成國民黨的致命傷害。敬酒不吃吃罰酒,遂有吳敦義徹夜不眠,急忙與親民黨達成共識,泛藍群眾期待這個結果已經很久了。次日“立法院”討論“排馬條款”,國親聯手提議散會,以100票對97票令該案流產。
由此可見國親兩黨目前仍處于一個唇齒相依的關系,他們沒有鬧分裂的本錢。國親合并更是理所當然的事,宋楚瑜當年脫黨另立門戶是因為與李登輝水火不容,如今這個情況早不存在。
國民黨內部更不能分裂,否則臺灣就成為綠油油一片,只聽見民粹派嘶喊“臺獨”的狂吠。吳伯雄就任黨主席之后,立即發揮了他特有的圓融個性,聘請林豐正為第三副主席。林豐正是連戰最得力的左右手,一年多前馬英九任黨主席就有人推薦林豐正為副主席,馬沒答應,于是馬連之間的關系始終很冷。吳伯雄沒有政治野心,在黨內輩分高,經驗老到,處事圓熟,人際關系和分配政治資源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與親民黨達成共識給足了宋楚瑜面子,拉林豐正積極入主黨務,連戰也有了參與感。
政論家評論:馬英九不敢給、不懂得給的,伯公都會給,過去馬英九不擅長、不會做或做不好的政治工作,吳伯雄都替他做了。歪打正著,馬吳分工極為理想。再加上吳敦義以下的主要干部,驍勇善戰,如今國民黨似乎比較看好。
伯公的策略是拱連拉宋,再逼王金平加入泛藍大團結。王金平最近分頭拜會連宋,連宋都很委婉地告訴王,泛藍應該只推出一組“總統候選人”。王低調響應,他脫黨參選的可能性相對減低。民進黨以暗箭射落小馬哥的黨主席,恐怕沒料到繼任主席會是吳伯雄,吳伯公身段柔軟,與馬英九潔身自詡、“不粘鍋”、固執己見、不輕易妥協的性格完全相反,在此刻吳的特質有利于整合泛藍。如吳伯公促成了泛藍大團結,國民黨在兩個選舉中尚有可為。民進黨自以為得計,最后可能是人算不如天算。然而這一切都言之過早。
(作者系臺灣民意調查基金會秘書長 馬康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