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村以最悲劇的方式一夕成名——8月9日凌晨6時左右,高雄縣甲仙鄉小林村被泥石流吞沒,瞬間夷為平地。
雖然行前已有充分的準備,8月19日,記者面對這片廣闊而平坦的泥石灘,仍然十分震撼。
沉靜的畫面有著欲語還休的張力。小林村后方的高山,蒼綠的樹與灰色的砂土涇渭分明,“山坡整個崩塌了。”一位當地消防員告訴我,“這種災難,我們救護人員實在無能為力。”
對著毫無分際的亂石和泥流,一位島內同業說,那個位置曾是村中最繁華的一條街。“忠義街最熱鬧,很多店鋪,都被沖掉了。”甲仙消防分隊隊長葉錫祝說。
半人高的巨石,10余米長的巨木,錯落地陷在泥地上。可以想象,洪水以怎樣的速度洶涌而下,破損的木凳、裝棉被的塑料包、黑條的套頭衫……這些日常用品出現在此地,顯得格外刺目。
一堆堆焚燒的紙灰、酒食供品,正對著小林村灘涂。上午,有一隊小林村遇難者家屬,凄凄切切到現場為亡靈招魂。昔日秀麗恬靜的山村化為烏有,數百位親人也深埋入不可知的黃土,幸存的小林村村民心中的不甘可以想見。近午時分,臺灣地區領導人馬英九抵達小林村祭拜亡者,隨行人員、媒體記者、災民代表擠作一團,一位災民哭喊請求一定要查明滅村真相:“一直炸,一直炸,炸到我們的土質都松動了,小林村幾百條生命就這樣冤死了!”
早前就有災民指責,附近的曾文水庫跨山引水,用炸藥開鑿引水隧道,導致小林村周邊山體松動,很可能是這次災難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甲仙鄉義務消防員簡先生說,臺風來后,雨量不斷加劇,旗山溪卻沒什么水。“因為山上的裂縫太多,水都直接滲到山體,整個山坡最后崩潰。”也許臺灣水利專家李鴻源說得比較客觀,他說,臺灣以前沒什么泥石流,現在一遇大雨就土石流肆虐,一方面是10年前的“9·21”大地震土地被搖松了,另一方面是臺灣人對土地的不當利用。
為了安撫災民,馬英九當場承諾,曾文水庫引水工程已經停工,不再炸山,不再施工。與此同時,一隊“阿兵哥”用鼻聞方式伏在地上尋找遺體,義務消防員抓著繩索強渡湍急的旗山溪,到對岸搜索……記者們紛紛用鏡頭追拍著這些令人起敬的普通人。小林村滅村真相到底如何,不僅要告慰小林村的亡靈,或許更該為這些默默無聞的民眾揭開。(孫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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