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尾巴總是要翹的。通過翹尾巴來表達得意和滿足的心情,貓狗如此,人亦如此。在與緬甸隊第二回合比賽的下半場,中國足球隊的大尾巴不自覺地搖了起來。因為這根丑陋的尾巴,正在向技術型進化的中國隊無論有多么刺鼻的“西班牙味”,都掩蓋不了它先天的粗鄙氣息。
本場比賽,新一屆國家隊從各方面都凸顯了變化,變陣容,變號碼,除了沒有做拉皮整容,能做到的改變都做了。福拉多好似七十二變的孫大圣不斷地變出新花樣,只是他的隊伍也有一根暴露本質的猴尾巴,時不時地讓人尷尬一回。與兢兢業業的上半場相比,下半場的中國隊無勇無謀無所作為。福拉多用完3個換人名額之后,場上的隊員基本就失去了和教練席的聯系,他們像迷失在茫茫星際的飛船,脫離了預定的軌道,也無法接收任何指揮信號。一群散兵游勇依仗著膀大腰圓和對手撕扯在一起,完全不知技術為何物,戰術又在哪里。這像一盆冷水澆在福拉多熱氣騰騰的大腦門上。歷史早已證明,“間歇性痙攣”是中國球員的通病,越是得意的時候越是容易發病的時候。一支球隊可以“很西班牙”,也可以“很緬甸”,狀態起伏得如同坐了過山車,他們的沖擊就成了一場賭博。
當然,這種失態的“痙攣”是在取得11個進球、穩獲“資格”之后的安全時間里發生的。球員們也可以有很多種說辭來搪塞批評,譬如對手太弱調不起進攻的欲望,穩獲“資格”后為聯賽保存體力。總之,這個尾巴翹得很有理由。人生得意須盡歡嘛,我高興,我撒歡兒,又何錯之有?但球員撒歡的境界是有高低之分的,齊達內在世界杯決賽中撒野盡興,讓世人看得既痛又憐,你在一個最低級的資格賽上失態忘我,旁觀者只能譏你小人得志。因為時常有這種滿足感,無論中國足球經歷多少磨難,總也甩不掉那根笨拙的尾巴。
七天之內兩場比賽判若云泥,中國隊的失態其實也是一種本態,確切地說是當前的環境和文化培育了這種拖拉尾巴的足球。福拉多縱使三頭六臂,也不可能讓他的球員在一夜之間脫胎換骨。有尾巴又暫時去不掉該怎么辦?那就夾起尾巴做人,能夾多久夾多久,能夾到南非最好。(沙元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