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和皮婭這兩個總纏繞在一起的名字,昨天終于從廣州新白云機場“分道揚鑣”。廣州的12天11夜,伊麗莎白和皮婭之間的較勁不露痕跡,直到博克斯遠距離的頭球越過雙腿已無法移動的張艷茹直掛死角,伊麗莎白從“疑似處于下風”到“完全輸了風頭”。距奧運會開幕僅有200天,面對奧運會沖擊獎牌的重任,中國女足面臨的將是一條崎嶇坎坷之路。用美國隊現任主教練、前中國隊助理教練皮婭的話來說:“這是一個非常有挑戰性的任務。”
仍然擺脫不了多曼情結
與其說伊麗莎白是在與現任美國女足主帥較勁,不如說是在和前中國女足助理教練競爭;同樣,與其認為大家在責怪伊麗莎白率隊0比1輸掉了比賽,不如說所有人在質疑伊麗莎白這個“現任”比起“前任”究竟進步了多少。事實上,中國女足至今不能擺脫多曼斯基情結。
時光荏苒,那時候無論是氣勢磅礴的武漢體育中心體育場,抑或是很有設計感的天津“水滴”,皮婭總是站在多曼斯基背后,多曼無論做什么樣的決定都要回頭征求她的意見。直到現在也總是流傳著一種傳聞,多曼斯基是精神領袖,皮婭才是排兵布陣的幕后操控者。痛別世界杯后,多曼以皮婭的病情為由最終拒絕回到中國。兩個瑞典女人與中國足球看似緣盡于此,然而短短三個月后,皮婭作為美國女足的主教練回到了這片土地,面對一個叫伊麗莎白的陌生女人的挑戰。
伊麗莎白與皮婭做不了朋友
最初的時候,伊麗莎白與皮婭見面握手,互相致意,非常客氣。伊麗莎白如此形容與皮婭的關系:“我們是非常好的朋友”、“我們都曾執教球隊參加過世界大賽”。
不過即便看似趣味相投,很快她們便發現她們成不了朋友。“中國隊在和加拿大隊的比賽中表現得非常好,我期待跟她們的比賽。不過去年我帶中國隊跟加拿大隊打過比賽,兩場我們都贏了。我認為,去年的加拿大隊要比今年的這支更強……”伊麗莎白在皮婭帶刺的恭維中扎痛了雙耳;“我有過三次世界大賽的經驗,而據我了解,皮婭只不過才經歷了一次!”皮婭則在伊麗莎白的暗劍下默默咬牙。于是再問起她們的關系,皮婭只說了四個字:“我知道她。”
這還沒完,比起任何含沙射影的內傷,最令伊麗莎白受不了的應該是冷遇與錯位,在她的地盤,她卻仿佛是外人。在入主中國女足三個月后,伊麗莎白在見到皮婭之時才如夢初醒地發問,到底誰才是這里的女主人。在她的更衣室里,她的隊員把本應給她的掌聲送給了到來的皮婭,她的客人則反客為主地發表“我和瑪瑞卡一直都很想念你們”的煽情講話,而皮婭在臨走時的一個點頭致意,更讓這個場面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在她的主場,她的球迷對皮婭念念不忘,她的中國同事與皮婭又是擁抱又是握手又是祝賀,她的記者朋友們一窩蜂圍著皮婭問長問短,而瑞典主帥總操著一口自己非常不擅長的中文熱情地招呼“你好”,然后開始敘舊,儼然她才是主人。
伊麗莎白生活在多曼陰影下
從皮婭身上,法國人感覺到多曼斯基才是自己碰不到又揮不去的對手,一切都在告訴她是生活在多曼斯基的陰影之下。多曼斯基對伊麗莎白是無形的存在,無論她發生了什么,她都是她的參照物,她做什么都仿佛是錯的。球員說訓練有問題,球迷說打法未改變,中方工作人員說溝通太不夠,媒體說親和力不見,所有的前提均是“和多曼相比”,一直到女足隊員私下說出一句“伊麗莎白和我們能成為朋友,但多曼斯基和我們能成為親人”。
伊麗莎白的神經就在各種聲音中變得敏感。在與新西蘭熱身時、戰勝芬蘭后,總之任何比賽的任何結果,伊麗莎白都會被問及同一個問題,與世界杯相比是進步還是退步。關于前任的一切,伊麗莎白都想回避,她準備了一套標準答案在各個場合隨時為記者們奉上,但在0比0與加拿大互交白卷后,鐵娘子終于忍無可忍地吼出一句:“為什么要跟過去相比,我們最近踢了4場球,贏了3場,平了1場。我希望隊員看到未來,她們會有更大的進步。要知道,我們最終的目標是奧運會。”
距北京奧運會越來越近,伊麗莎白比任何時候都想要贏,要贏下美國,一洗烙印。為此,法國人好幾次在訓練之余旁若無人地觀看了美國隊的訓練,觀看了美國隊前面進行的全部兩場比賽,又用了一整天時間研究美國隊的比賽錄像。她甚至還低下她一向倔強的頭,特地找了楊一民溝通,懇求中國足協、中方教練、隊員更耐心。
中美之戰,電視轉播不停地對切著兩張硬朗的面孔,九十分鐘過后,美國隊大刀闊斧地以一球戰勝中國隊,皮婭戰勝伊麗莎白的方法相當多曼斯基。中國隊輸了,卻輸得毫不伊麗莎白。中國女足似乎敗給了從前的自己。皮婭笑了,她說:“我將和瑪麗卡通話,我拿了冠軍,她一定會高興的。”伊麗莎白也笑了,卻顯得那么無可奈何。在兩種截然不同的笑容背后,是中國足球莫大的悲哀。
(記者 豐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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