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節前夜,張帥一怒宣布退役。再前的一夜,U-19中青隊以一種非常惡搞的姿勢扯下了中國足球2008的最后一塊遮羞布。光棍節是四個一,但中國足球如今是四個零,四大皆空。
光棍的感覺當然不能算壞,是“上有老、下有小”幸福還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快樂,在這個多元化時代已經沒有了答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這個找工作比找對象難得多的時節,失業的確比較恐怖。
就此,我們把目光鎖定了張帥的個人命運,而不再去反思中國足球的現狀和殫精竭慮于它的未來,地球人都知道,一說中國足球的問題勢必從球員素質扯到比賽機制,從內子宮扯到外太空,就是不能聊體制,結果扯來扯去全是扯淡。
不知道為什么,由張帥,我想起了劉建生,想起了劉云飛,想起了曲樂恒,想起了溫俊武,想起了數十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訣別中國足球的人。出于過去對中國足球的關注和尊重,我曾為他們的命運痛心疾首過,但現在我有點糊涂了,縱然違法亂紀要受嚴懲,但背叛中國足球本身已未必能構成原罪。
沒錯,假球、賭博、毒品、命案,中國球員無惡不做,為行規刑律不容,為倫理道德不齒,但這一切罪惡的源頭在哪里?是哪片土壤滋生了欲望的罌粟,是哪道衙門在豢養著行業敗類?
他們的確走過彎路,但這絕非他們從事這份行業的初衷。張帥們開始長胡子的時候時逢足球職業化改革之初,他們帶著理想主義色彩走進少年足球學校,走上這條當年看起來無比光鮮的路。但命運和他們開了個巨大的玩笑,一條短暫上揚的弧線,然后便是飛速下墜,其勢之迅猛讓人抓不住道德的邊界。
最后,借用已故電影大師謝晉的名作《芙蓉鎮》里的臺詞,送給張帥和其他走過彎路的中國球員——“活下去,像牲口一樣活下去”,不為別的,就算只為證明,逃離現時的中國足球是對個體人生的一次矯正,一個救贖。(岳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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