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車掉落的彈簧擊中頭部,法拉利的巴西車手馬薩在匈牙利的遭遇非常不幸,但幸運的是,他很快就脫離了生命危險,并一直在準備著重回賽場。《衛(wèi)報》記者唐納德·馬克拉于本周采訪了在巴西家中養(yǎng)傷的馬薩,他想知道,在經歷了生死時速之后,究竟是什么,讓巴西人依舊執(zhí)著并且急于回到賽道。
陰影完全不存在
我眼前的馬薩正順著身上針線縫合的地方去撓癢癢,當被問及關于“命運”的問題時,溫柔的微笑浮現(xiàn)在他依然受損的左眼上。在這個下著雨的9月下午,躺在圣保羅精致明亮的家中,他應該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幸存者吧。盡管天空看上去很高,但外面的重重烏云卻裹著這個巨大而不規(guī)則的城市。馬薩陷入沉思。
“你需要用很多種角度來思考‘運氣’這個詞,”馬薩稍微停頓了一下,“被彈簧打中面部當然是很不幸的,但正如每個醫(yī)生所說,我同時也很幸運。如果那支彈簧再稍微偏右一毫米,那我將失明。如果偏左一毫米,天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我可能腦損傷。所以從這個角度說,我是非常幸運的,畢竟我活下來了。”
如此重大的事故是否會在心理上給他留下陰影?他是否察覺到內心的哪怕一絲絲改變?“沒有。”他堅定地說,然后大笑,“完全沒有。我記得在醫(yī)院里剛醒來,我戴著一個氧氣面罩幫助呼吸,于是我把它舉起來,然后放到這里……”馬薩隨即指指腦袋頂部,他顯然把氧氣面罩當成小丑的皇冠了。他甩甩腦袋,似乎完全不覺得發(fā)生在布達佩斯醫(yī)院里的這一幕是多么的黑色幽默。“然后我妻子過來把面罩重新戴回我臉上。但是馬上,我又把它放到頭頂。當時有幾個朋友在,他們一直在大笑,因為我老婆鍥而不舍。第三次時,我看著她,說‘太他媽煩了!’拉菲娜看看朋友們,大叫‘他還是死性不改,死性不改!’”
對于自己的事故,馬薩似乎看得很開,但是他和妻子拉菲娜對于此次事故六天前、英國車手亨利·蘇提斯在車禍中喪生卻備受震動。那同樣是一次非常變態(tài)的事故,一輛F2賽車上的輪胎脫落,飛砸到了18歲的蘇提斯頭上。馬薩第一次顫抖了。“我對他的去世感觸很深。我馬上告訴我的妻子‘聽著,這就是你所需要擔心的事情,這是你無法控制的事情。這和普通的事故不一樣,完全預判不到,就像有人闖紅燈撞你一樣。’一周之后,(說到這里,馬薩笑起來),這事兒發(fā)生在我自己身上。她馬上想起了我說過的話。”蘇提斯去世后,馬薩給他的家人發(fā)去了一個慰問的短信,后者回復“謝謝”,而當馬薩出事的時候,蘇提斯的家人也發(fā)來了非常溫暖的短信。
無法比賽才是噩夢
蘇提斯非常不幸,馬薩相對來說要走運一點。他認為兩次事件絕對是一個警告。“我們必須改進。我并不是說我們必須把駕駛員座艙完全包裹起來,但我們絕對能做些什么事情來至少阻止輪胎脫落飛砸頭部。當我回來之后,我想和查理·懷特寧(F1競賽指導)、國際汽聯(lián)以及車手們討論這個問題——— 因為我們必須共同努力。”
馬薩在談到家人對于這次事故的表現(xiàn)時非常動情。“他們所經歷的比我更艱難。當我妻子在電視上看見那一幕時,她所做的第一個動作是調低音量,完全關掉音量,因為她什么也不想聽。她馬上打電話給我的秘書訂機票,因為她知道情況很嚴重。拉菲娜知道如果我一直呆在車里不出來,意味著情況很嚴重。她盡管非常害怕,但還是鎮(zhèn)定地登上了飛機,當她到達機場時知道我在手術中,立刻號啕大哭,完全停不下來。”
“對我來說,最糟糕的就是無法再比賽。無法再開車簡直就是噩夢。但我老婆已經至少問了我10次了‘你確定你絲毫不猶豫或者擔心?’我總是回答,‘不,——— 因為這就是我喜歡做的事。如果我不再駕駛,我就不將是同一個人了。從我還是個小男孩起,這就是我的生命。當我回到車里,開始向自己的最大極限挑戰(zhàn)時,沒有什么可以改變內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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