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女棋手芮乃偉。(資料圖片) 中新社發 湯彥俊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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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第一人”、“紋枰魔女”、“女魔頭”、“大龍殺手”……芮乃偉九段的名字前,有太多可以前綴的定語。不過放下紋枰,旅居韓國十年的芮乃偉和身邊那些45歲的女人沒有任何不同。
有棋可以下的地方,有棋局可以討論的地方,就有芮乃偉。這是在第六屆正官莊杯擂臺賽現場,大家的直觀感受。
每天下午,芮乃偉總是在對局開始前就早早趕來。先去給棋手拍照,然后就在研究室坐定,和俞斌九段、六七個中國女棋手圍著一個棋盤擺上四個小時的棋。她甚至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每次都是看到研究室人都差不多走完,她才驚覺:“我也該走了。”
下棋人生——
可能有一天,我打所有的預賽第一輪都過不了,但我還是會繼續。
有了這份認真和執著,就不奇怪在新人輩出的今天,年已45歲的芮乃偉還能占據著女子圍棋界的最高峰。
但隨著年紀的增長,芮乃偉開始有些力不從心。比如去年3月前在韓國拿到女子國手、女子名人和女子棋圣三個頭銜后,她在后面比賽的戰績都不太好。“2007年在韓國打有些比賽的預賽,我就只能過一兩輪。”芮乃偉平靜地說,“我從來不覺得,年輕棋手沖擊有什么不好。在韓國,十幾歲的男棋手沖擊名將也很多。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昨天,韓國剛入段的新秀李瑟娥在正官莊第二局戰勝中國棋手王磐,芮乃偉還專程從研究室趕去對局室,幫著她們一起復盤。“下快棋看的是感覺,李瑟娥能在快棋中下得那么好,說明她的棋感好。”
跟年輕棋手相處時,芮乃偉很注重發現每一個人的閃光點。她還愿意幫助每一個年輕棋手,愿意把自己下棋的經驗跟她們分享,她甚至還愿意對外出比賽的年輕棋手“啰嗦”道,“感冒時一定要連吃三天藥。”
對于自己的未來,芮乃偉卻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下不動了有兩個解釋——是打比賽都下不贏了呢?還是都不能坐到棋桌邊?”芮乃偉用平靜而輕柔的聲調說著這么一件令人傷感的事,“可能有一天,我打所有的預賽第一輪都過不了,但我還是會繼續。誰知道呢。等到了那一天順其自然吧。我現在不用想這些,我現在還在享受下圍棋。輸也下棋贏也下棋……”
漂泊人生——
我在韓國,看的是鳳凰衛視,上的是中文網站,吃的是中國菜,過的是中國節。
在中國、韓國棋手多的地方,芮乃偉除了下棋,還有另外一種身份——翻譯。和丈夫江鑄久旅居韓國十年的芮乃偉已經能說一口流利的韓語,也早就獲得了韓國棋院院士的資格。
“我是韓國棋院的正式棋士,參加個人比賽的身份是韓國棋院棋手;但我同時是中國人,參加團體比賽時代表中國隊。”每年參加三國擂臺賽,芮乃偉都要不厭其煩地再解釋一次自己的身份。
能回國代表中國比賽,是讓芮乃偉非常高興的一件事情。但她表示,目前的重點仍在韓國。“我是一個棋手,我希望每天都能下棋,韓國棋院在這方面能給我提供很多。”
韓國吸引芮乃偉的另一個地方是那里的圍棋氛圍。過去,韓國棋院的女棋手每周都固定在一起下兩輪循環棋,互相學習研究。平時女子比賽時,韓國棋院的男棋手也會過來看,跟女棋手一起復盤。“現在韓國流行辦道場、研究室,我也加入了一個研究室,跟她們一起擺棋。”
芮乃偉曾在自傳中這樣寫道:能讓我下棋的地方是天堂,不能讓我下棋的地方是地獄。顯然,韓國就是芮乃偉心中的一個天堂;而下棋機會越來越多的家鄉中國,也是芮乃偉的天堂。
為了備戰10月份將于北京舉行的世界智力運動會,中國圍棋女隊教練俞斌邀請芮乃偉來北京跟隊員一起擺棋。“如果真的可以,那就太好了。”說到這里,芮乃偉平靜的語調第一次變得激動。
至于會不會從韓國回來定居,在韓國剛換了新房子的芮乃偉又一次表現出她的淡然。“未來,我真的沒計劃。我在韓國,看的是鳳凰衛視,上的是中文網站,吃的是中國菜,過的是中國節。只是一起下棋的棋手是韓國人,下棋時說韓語。但他們對我也很好,一點都不排外。所以,感覺一直生活在中國的氛圍里面。”
居家人生——
除了不接電話、不倒垃圾、不拖地,其他的家務活兒都是我做。
對芮乃偉來說,下棋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但決不是唯一。做飯、攝影、旅行、看書、上論壇……說到這些話題,芮乃偉一改談棋時的穩重,變得非常活潑非常女人。
曾在中國國家隊跟芮乃偉同屋四年的張璇曾私下透露,她最愛吃芮乃偉做的飯。“芮乃偉的棋確實很兇很厲害,可她在生活中是非常溫柔非常女人的。芮乃偉做的飯非常好吃。”張璇透露,每次正官莊在韓國比,中國隊所有隊員都會去芮乃偉家吃她親手做的私房菜,“很地道。”
“韓國沒活魚,所以我做活魚做得不好。”讓芮乃偉想兩個拿手好菜,她竟然雙手托腮想了半天,“我愛吃的是家常菜,我愛做的也是家常菜。我做得烤排骨比較好吃吧。”芮乃偉笑了。
除了做飯,芮乃偉還包攬了家里絕大多數的家務。“我除了不接電話、不倒垃圾、不拖地,其他的活兒都是我做。”比賽時,芮乃偉是一名好棋手;在家里,芮乃偉更是一個好妻子。
遇到比賽空閑期,她會自己上網搜集資料,帶著兩家老人一起去背包旅行。歐洲、加拿大、日本……芮乃偉說,美麗的建筑和美麗的自然風光都是她旅途中攝影的主要題材。“相比之下,我更愛自然風光,比如希臘、美國的國家公園,太多太多了。”
杭州也是芮乃偉心儀的一個旅行好去處。“第一次來是1979年,去年我還帶著家人來過……每一次都要在西湖邊走走,每次來都覺得杭州更美了。杭州讓我覺得最好的地方是,她在修,但修好以后,并沒有破壞歷史的自然風光。”
旅行回到家,芮乃偉會把這些旅行的游記、照片發在《東方航空》等一些雜志以及論壇上。原來,喜歡看散文的芮乃偉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每次回國都會去書店買很多書帶到韓國。”芮乃偉說,陳村、周國平的書她都很愛看。
(記者 陳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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