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底,總局前足管中心主任謝亞龍在離開足協時,曾感慨地表示:“雖然國家隊、國奧隊接連輸球,但有一點是堅信的,中超聯賽沒有毀在我謝亞龍手里。”的確,不管謝亞龍任職期間工作中存在多少失誤,卻保全了聯賽。尤其是在“一切服從于08奧運”的大背景下,三大球中,男女籃、排球等項目的全國聯賽紛紛被壓縮賽程或肢解賽制,中超卻抵制了“南北分區”賽制的提議,被完整地保留下來了。
2009年,中超在南勇主政的中國足協指導下,總算是取得了一個不錯的結局。這也是自2001年以來,中國頂級職業聯賽第一次完整地實施了“兩升兩降”,這也許是今年中超激烈異常的原因之一。
但就在大家為今年中超回暖振奮不已時,有關中超將“裁軍”的方案已悄然在坊間傳開。事實上,具體的“裁軍”計劃與整個方案已經全部出臺,有關中超要被裁減成12支球隊的計劃與方案并非心血來潮,而是與當前重振中國足球的大背景與大氣候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甚至早在2008年底就已開始全面醞釀。
北京奧運會之后,四大皆空的中國足球引起了高層領導的強烈不滿,有關領導明確要求體育總局提交重振足球的方案。在廣泛討論中,“中超應該縮小規模”一事就被提了出來,并深得有關方面的贊同。
其理由似乎也很充分,例如,目前中超球隊狀態不穩定,資金投入有限,導致不少球隊出現太多的負面消息,嚴重影響了整個聯賽形象。國家隊、國奧隊在國際賽場上成績不理想,與隊伍缺少足夠的時間進行集訓有很大關系;各俱樂部球隊也很不配合國字號隊伍的工作,在人員抽調等方面設置人為障礙等等。經過醞釀,具體的“裁軍”方案交由中國足協自行提出。
其實,北京奧運會之前,為了確保國奧隊有足夠的集訓時間,有關方面曾要求中超實施南北分區賽制,也是要求中國足協拿具體方案。時任足協聯賽部主任郎效農曾被多次要求,盡快提交中超聯賽的南北分區賽實施方案。
可郎效農深知,南北分區賽制會對職業足球造成毀滅性打擊,所以堅決拒絕提交方案。他甚至采用了“公車上書”的方式,力陳維持中超現有賽制之利,反對推行南北分區賽制。最終,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聯賽的賽制被保存了下來。
這次,足協聯賽部幾位負責人在領命之后,同樣深知一旦起草“中超裁軍”計劃,很可能成為中國足球的“千古罪人”。但目前并沒有人向主管領導力陳利害關系,而是想辦法找理由推脫。目的只有一個——只要自己不是計劃的執筆者即可。最終,此方案的起草落到了聯賽部基層的工作人員手中。對他們來說,除了完成工作別無選擇,無奈之下也只能動筆起草方案。
按有關方面的要求,中超參賽隊最好是12支。目前,16支球隊的情況下,一年之內要把參賽隊變成12隊,除非采用“6降2升”的方案,才能一次性到位。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的聯賽在一個賽季中要降級六支球隊,而此方案一旦實施,勢必會為中超制造人為的、不必要的混亂。于是,提高準入的門檻成為了變相的最佳方案。
據悉,在這份裁軍方案中,未來參加中超的12支球隊的準入要求與標準將會進一步提高。2004年,中超出臺前,足協就曾擬定過一個“十八條”的準入標準,這次是在這18條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強、執行進一步強化。
當初,中超俱樂部的標準分四部分。第一部分是體制建設,第二部分是硬件設施,第三部分是經濟狀況,第四部分是制度性規定。在執行時卻大打折扣,尤其是第二部分。例如,未來實施的裁軍計劃中,參加中超的俱樂部必須要擁有自己的訓練基地。一旦這一條被要求嚴格執行,那么,現在的深圳、青島以及遼寧等俱樂部,就將因此失去繼續參加中超的資格。
而在第九條明確規定,中超俱樂部至少有四級球隊建設,評定的依據除注冊資料外,主要是球隊產權文件和產權公證。實際上,中超進行了六年,擁有四級梯隊的俱樂部寥寥無幾。除了魯能、綠城之外很難找出第三家,能夠象征性地組建三級梯隊就已算非常不錯了。而像申花這樣一家老牌俱樂部,如今甚至連一支梯隊都沒有!
如果中超裁軍初衷,真的單純是為了促進聯賽的發展、俱樂部的基礎建設,那么這個計劃也不失為整肅中國足球的一劑良方。但裁軍的真實目的更多是因為能夠壓縮賽程、騰出更多的時間來組織各級國字號、尤其是國足、國奧隊的長期集訓。
中國足球發展史與軌跡早已再三證明:長期集訓不是從根本上解決落后的有效方式。而且,當初之所以要進行職業化改革,目的就是要摒棄長期集訓。而且,縱觀世界足壇,幾乎已經沒有一支成功的球隊采用長期封閉集訓的方式,唯獨朝鮮隊是個特例。但是,也正是朝鮮隊獲得南非世界杯參賽權這個“特例”,讓有關部門人士對中國足球不能實施“長期集訓”而耿耿于懷。
08奧運會之前,籃球以及排球名義上是“改革國內聯賽賽制”,實質則是給國家隊騰出更多的時間進行長期集訓,以便更好地備戰奧運會。而中超聯賽被要求強行推行南北分區賽制,目的也是一樣。
所以,中超被要求裁軍,名義上是“提高各俱樂部球隊的硬件設施、從而提高中超質量”。可實質還是騰出時間給國家隊“讓路”、以便更好地實施長期集訓。
由于“中超裁軍計劃”是高層的指令,也正因為此,相關方案才會出臺。最終此方案能否執行下去,很大程度上將取決于足球人的態度,如同當年的“南北分區賽制”一樣,只有足球界人士團結起來一致反對,這個計劃才有可能“胎死腹中”。(記者馬德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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