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么,當《新聞聯播》公布,公安部刑拘以王鑫為首的16人并以商業賄賂起訴時,我卻想起2004年7月11日的一個情景:
那天下午,作為轟轟烈烈的01版打黑唯一一名罪犯的龔建平,因患骨癌不治去世,一張單薄的白床單蓋上他的臉時,人們發現龔建平的眼睛怎么也閉不上,這叫死不瞑目。在送葬的隊伍中,龔建平的妻子索玉華大聲哭喊:龔建平,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
事實上龔建平是那次浩大的打假中唯一一個良心未泯的人,當然也成了唯一的替罪羊。他本該作為積極配合破案的污點證人,但當時他卻很古怪地被置于死地。這個結局對中國足球之后8年最大的壞處是,壞人越發囂張,好人越發難當,從而迎來03-05最大的賭球風潮。
我在聽說公安部刑拘了王鑫為首的16人這么振奮的消息時想起龔建平是有道理的,我怕再出現當年的打假,成為假打。事實上昨晚全中國有上千家大小媒體都在猜測:這是案件的開頭,還是跟以往一樣,成為結案——被結案。
為讓事情更淺顯易懂一些,我嘗試用數字來說明問題:王珀、王鑫用了二十萬人民幣制造了假球,在盤口又贏了十幾萬,這樣的規模在圈子里只能算拎包的,因為國內全年的賭資上千億,從比例可以看出這里面相當部分是做球的資金,而不是賭民下注的資金。還有就是,他們是先說好打假球以助廣藥升級,也就是先行交易好結果順便再去盤口下注的,這跟盤口直接操縱球員制造出人意料的比分,有當量的差別。直覺認為,二王的行為是猥瑣的俱樂部行為,而后一種才是我們更想抓的盤口操縱。
俱樂部行為,何況二十萬的中甲俱樂部行為,和中超俱樂部上千萬的黑金,是彈弓和原子彈的差距。
問題就來了,抓了王鑫、王珀等16只小爬蟲后,大老虎呢?如果只有小爬蟲沒有大老虎,我們就像翹首以待一部喻意深刻的懸念片,在大隊警車開到樓下時,發現三百多號警界精英想抓的只不過是門口賣冰棍的老太太。這就太搞了。
其實最支持打假掃黑的我,并不指望無一漏網。可不抓全部,總得來點有分量的,我不相信中國足球的假賭黑只出現在山西陸虎這種九流濫隊身上,中國足球是被一個連單位都搞不清楚的無業人員王珀搞到亞洲三流的,那,太看得起他們的能量了,就應該派他們戴罪立功去日韓臥底,搞垮丫們足球強國,雖為搞垮先鋒,卻是振興功臣。
只抓16個光豬壯士是不夠的,如果這次打假掃黑抓賭僅查獲區區三十余萬賭金,可能是不夠辦案差旅費的,何況我公安戰士跨省多辛苦,謝了。可能有圈內專家會解釋二王、尤可為之流是以小博大,所以我先堵住專家的嘴,因為都商量好了比分,才下十幾萬耍耍么。不止這些錢的,還不止的是涉案人員的級別,全球最著名的打假記者,加拿大德克蘭·希爾的話很重要,更該被抓的是官員,他們是腐敗的根源。所以我想問中國足協那個被帶走的官員,范廣鳴,如有大老虎,他便是虎牙了,拔了他,老虎自然急了。
所以希望,不要輕易被結案,不要,否則又會重回2001,留下凄兒孤女,在風中大喊“我要為你報仇”。
中國足球要振興就得真正敢于切掉毒瘤,二十年所見,中國足球曾經風起云涌,曾經風花雪月,曾經風聲鶴唳,現在是風卷殘云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老虎,你怕么。(李承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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