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幾十年時間,便已是滄海桑田。
1971年,以記者身份隨同美國乒乓球隊訪華的蒂姆·博甘怎么也不會想到,在自己心目中神秘而古老的中國,幾十年后會出現一家體育公司,以先進的裝備贊助本國的乒乓球國家隊。
那一年,“小球推動大球”的中美“乒乓外交”正式開始。37年后,借助李寧公司簽約美國乒乓球協會的契機,這段外交史傳奇的兩位親歷者又重聚廣州,博甘與現任亞洲乒聯主席的李富榮都已過耳順之年,兩人緊緊握手,共憶當年點滴。
“中國隊員讓了我們”
即使在37年之前,中美兩國乒乓球隊員的水平,也不可同日而語。當年美國隊訪問了北京、上海、廣州三座城市,每到一地都要打打友誼賽。博甘回憶說,“具體的比分我是記不得了,但我們覺得自己表現得非常差,中國隊其實可以贏下每一場比賽,但他們主人的身份扮演得很好,讓了我們不少,所以每一場比賽,最后的得分都很接近,因為中國隊不想讓我們尷尬。”
博甘比較驕傲的一點是他們隊中一名叫科恩的球員廣受歡迎:“科恩是很有個性的那種球員,頭上綁著頭巾,系鞋帶時腳要蹬在球臺上,無論他到哪里,中國觀眾都很喜歡他。”
訪美享受專機待遇
李富榮在回憶1972年訪美時說,其實比賽、比分并不重要,主要是交流,雙方拆隊打了很多比賽,無所謂輸贏。當年中國乒乓球隊訪問美國,美方的重視前所未有,李富榮回憶說,赴美之前他們先在加拿大打比賽,當時泛美航空公司已經派了專機“友誼號”飛到加拿大,機身插著中美兩國國旗,在加拿大的機場等候多時。
博甘則表示,當時的美國總統尼克松接見中國隊隊員時,竟然把美國隊員都忘了。“他在玫瑰園接見中國隊員后,返回白宮,結果路上看到了美國乒乓球隊隊員,表情很吃驚,我們問‘您不知道我們也在這兒嗎?’總統如實相告:確實不知道。”
槍和照相機的故事
李富榮說,1972年訪美之前,大家對美國毫無了解,美國法律規定私人可以帶槍,讓大家很是擔心安全。說到槍,博甘立刻講了一件趣事,當時中美隊員互換禮物,美國隊員們給的禮物是那種“拍立得”相機,結果很多中國隊員都不敢接。當時博甘感到不解,但他說后來他想明白了:“蘇珊·桑塔格在《論攝影》中說,攝影等于一把無聲的槍,二者在形狀上確實也有些相似,在那時,或許他們把舉起相機瞄準別人的姿勢想像成了舉槍。”
但博甘說,到了1979年他再訪中國時,發現中國人已經不再怕“槍”了,在長城上,中國人幾乎是人手一臺相機拍來拍去。
十幾分鐘的交談與采訪瞬間而逝。幾分鐘后,在簽約儀式現場,白發蒼蒼的博甘又拿出當年《時代周刊》、《生活》雜志的老照片,自己所著的“乒乓外交”專著,重溫當年的每個細節。對他來說,記憶鮮活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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