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4月5日,“Rong guotuan China (容國團 中國)”被刻在象征乒乓球男單最高榮譽的圣·勃萊德杯上。1968年6月20日,容國團不堪“文化大革命”的折磨,在龍?zhí)逗嫌靡桓猃埨K結(jié)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橫濱世乒賽前,記者采訪了容國團的妻子黃秀珍,從老人的記憶中,整理了容國團50年前奪冠前后的片段。
奪冠夢 提前兩年實現(xiàn)
“容國團的目標是進入國家隊后兩年拿世界冠軍,沒想到國家隊還沒成立,他的夢想就提前實現(xiàn)了。”黃秀珍說,1959年,還沒有成立國家乒乓球隊,只是為了備戰(zhàn)世乒賽,臨時組建了集訓(xùn)隊。直到容國團奪冠歸來,國家隊才正式成立。
“可能是因為沒想著要拿世界冠軍,他當時心態(tài)很放松,覺得自己平時訓(xùn)練挺好,正常發(fā)揮就行了。”1959年,黃秀珍和容國團僅僅因為曾同在廣東隊(容國團從香港回廣東隊,黃秀珍原為廣東田徑隊隊員)有過一面之緣,互相知道名字而已。奪冠回來的慶功會上,雙方才正式認識,老鄉(xiāng)的身份讓二人走到一起。
黃秀珍說,那個年代的人不愛張揚,誰成績好只有隊里知道,但容國團不一樣,他是世界冠軍,他當年的地位,頗似雅典奧運會后的劉翔。“當時通過報紙知道他拿了世界冠軍,那時頭版頭條都是他,我還拿他當偶像一樣。不過等他回來我們倆就認識了,差不多就交往了,覺得這個人其實挺低調(diào)的,不愛顯擺。但因為他太低調(diào),讓別人會覺得很不好接近,顯得很高傲的樣子。”
黃秀珍說,拿了冠軍的容國團確實“飄”過一陣,成績開始一路下滑,兩年后的世乒賽上,沒能蟬聯(lián)單打冠軍,但也為男團奪冠做出了貢獻。
奪冠后 工資沒漲一分錢
黃秀珍回憶說,容國團回來后受到無數(shù)褒獎,賀龍親自接機、獻花。毛澤東、周恩來多次接見。周恩來將容國團奪冠和十年國慶列為1959年的兩件大事。每逢外賓來訪,容國團更是參加國宴的常客。
一次,容國團和一幫廣東老鄉(xiāng)去大華影院看電影,一進門就被人認出,影院經(jīng)理號召大家起立,請容國團講幾句話。不過,執(zhí)拗的容國團認為這是娛樂場所,不該這么嚴肅,到最后也不肯講一句話。“在隊里大家都是運動員,都還像原來一樣。但上街經(jīng)常被人圍堵,非要他講話、簽字什么的,也有很多女孩子追他。”
不過物質(zhì)方面,絲毫沒變。“原來工資是78塊5,回來還是78塊5,一分錢都沒有漲,也沒有一分錢獎金,不像現(xiàn)在的運動員奪冠后分房子給車的。還是跟大家一起住宿舍,吃一樣的喝一樣的,不會有特殊照顧。”黃秀珍說,就連糧票都沒多發(fā)兩張。如果非要說多了什么物質(zhì)獎勵,就只有獎牌了。“我們那時也不圖錢,覺得有這些榮譽就夠了。現(xiàn)在也只剩下那些獎?wù)铝耍母铩瘯r所有東西都被抄走了,容國團把獎?wù)虏卦谖蓓數(shù)墓褡永铮覀兌嗄旰笫帐皷|西時才發(fā)現(xiàn)。”
容國團和黃秀珍的房子,也是1965年結(jié)婚后,按國家規(guī)定分的,并沒有沾世界冠軍的光。兩人的女兒繼承了容國團的乒乓球天賦,不過只是在業(yè)余體校學(xué)過乒乓球而已。黃秀珍盡管熟知乒乓球比賽規(guī)則,但基本沒碰過球拍,只是被邀時會到現(xiàn)場看比賽。前些日子舉行的容國團奪冠50周年慶典,黃秀珍因為做牙部手術(shù)沒能到場。
- 一點追憶
李富榮(容國團3年室友):那時,他在國家隊,我在青年隊,我把他看做偶像,很羨慕他,很想跟他學(xué)習。容國團對人很真誠,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包括開會發(fā)表意見時,他也是很真誠、直率,不拐彎抹角。拿到世界冠軍后,容國團只要一出去就會被人認出來。他很喜歡看國外大片,有時候票賣完了,他就去售票處等人退票,可人家一看是容國團,就主動把票讓給他了。
許紹發(fā)(國乒第3位總教練):容國團走得非常安詳,是我和隊友們一起用大解放車把他的遺體送到公墓的。如果容國團還在世的話,這個總教練位置肯定是他的。
梁麗珍(容國團弟子):容國團指導(dǎo)是我的恩師,也是我的貴人。他在我的訓(xùn)練日記上面寫了“女隊翻身”幾個字,寫得很有力,并告訴我一定要記住。現(xiàn)在只要一寫“身”字,我就會想起容指導(dǎo)寫的那個字。做人方面,他也給我們樹立了榜樣,他很正直,很有正義感。
———摘自中國乒乓球首獲世界冠軍50周年紀念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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