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汶川震災讓世界重新認識中國,重新認識一種舉國救援與舉國悲傷的力量,但這其實只是一種意外的收獲。面對災難,我們所有人都只是盡力承擔,所表達的都只是對生命發乎本能的珍重。
正是基于生命至上這樣一種人類社會普適的文明,國際社會紛紛向災區伸出援手,一些國家派出救援隊趕赴災區實施救援。我注意到《國際先驅導報》有這樣一條消息,5月21日凌晨,60名日本救援隊員乘包機回國。面對歡迎的隊伍,隊員們臉上沒有絲毫笑容,而是表情凝重。“災區人民的悲痛,還有今后生活的艱難,我們都有切膚之感。感受到了這些,如果心情還很陽光的話,就太不正常了。”救援隊副團長大河內克郎這樣說道。在救援隊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不止一位隊員眼角含淚。這樣的沉重與淚水,超越了國界,流露的只是人性的本能。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像大河內或日本救援隊員那樣,擁有人性的基本認知。據5月27日《新快報(blog)》報道,以出演電影《本能》中性感女殺手一角聞名的好萊塢女星莎朗·斯通日前在戛納接受訪問時,將汶川大地震形容為一起“有趣的事情”,并暗指四川地震是“報應”(karma)。此番言論一出,立刻引起各方聲討,在戛納采訪的各國媒體均表示地震是自然災害,出于對人的尊重,莎朗·斯通絕不應該口出此言。到底是什么樣的隔閡,什么樣的成見,讓她拋棄了起碼的人性與生命意識?
哲學家與社會思想家、神學家、音樂家、終身在非洲醫療傳道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阿爾伯特·史懷哲說:“對生命敬畏的感覺是絕對的倫理。”只有在尊重生命、愛護生命、敬畏生命的基礎上,方能談及其他。反之,則與人性相違背,也與人類文明相違背。若說日本救援隊員的眼淚,流出的是一種文明的答案,那么莎朗·斯通的冷漠,所指向的恰恰是文明之困境。
面對數以萬計平民的死難,大河內的沉重可以讓我們慶幸一種普世文明的保有,而莎朗·斯通的言論也足以讓我們對文明的困境保持深刻的清醒。不論是汶川震災,還是此前中國在奧運火炬傳遞中所遭遇的騷擾、中國在崛起中所承受的挑剔,這樣一種困境一直如影隨形。這就更加需要我們以更加文明的方式,在種種非難中成長。換言之,越是處于困境之中,我們越需要建構起一些最基本的文明與思想。作者:楊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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