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運開幕式上，只是為《歌唱祖國》音配像的9歲女孩林妙可，因有了張藝謀的“金手指”和奧運這個大平臺，一夜爆紅，身價暴漲，這些天比任何一個明星都紅：其照片登上《紐約時報》頭版；競標明年春晚的導演紛紛請她上春晚；年底開拍的央視104集科幻電視劇《正義聯盟》也已鎖定了林妙可;一部電影花60萬元邀請她出演三分鐘的“賣花女孩”，據說林妙可的行情還要看漲。

　　看完開幕式后，聽到天籟般的《歌唱祖國》，看到林妙可程式化的笑容，有人曾問我：林妙可是真唱嗎？當時想，頂多也不過是放真錄音對口型，能假到哪里？可后來，奧運開幕式音樂總監陳其鋼在接受采訪時透露，歌者另有其人，7歲小女孩楊沛宜才是天籟之音的制造者。這事鬧得多烏龍。林妙可這一臉露得真好，不僅自己讓全世界人民都認識了，也讓我們見識了成人世界的游戲：誰善意地把天籟般的聲音給了林妙可？誰給林妙可冠上了惡俗的最新“謀女郎”的稱號？誰又讓她成了最搶手的“香餑餑”？

　　如果不是陳其鋼說出了歌者另有其人，我們還真把天籟之音“置換”給了林妙可，永遠不會為在幕后為奧運付出勞動與努力的7歲楊沛宜鼓鼓掌，表達一下我們的感謝之情。《歌唱祖國》不能形神合一，本身就是個遺憾，更為遺憾的是，陳其鋼的解釋——楊沛宜的落選主要是因為考慮到對外形象，是為了國家利益。對楊沛宜及其家人也包括我們，是否能用一個公平的、不傷害孩子童真的說法？一個正在換牙的孩子也許不符合成人眼中的完整漂亮，但楊沛宜至少是可愛、健康、真實的。難道在解釋原因時，非要用我們成人世界的游戲規則？

　　與楊沛宜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林妙可如今的炙手可熱。這么多人爭搶，對林妙可而言，似乎已經擁有了一個可以看見的、燦爛的前程，成功不但可能，而且很容易。讓人擔心的是，僅僅9歲還是個孩子的林妙可肯定不是一座富礦，沒有經歷、沒有學識甚至連把握自己的能力也沒有，眾導演、制片、廣告商把一個孩子的純真當成一座富礦加緊開采，這只是成人世界的取一時之巧。

　　過去現在、國內國外，很多童星在各種挖掘之下，在太多、太快享受到成名的快樂和苦惱的同時，也過早地燃燒了自己，過早地失去了平靜、單純如蜜糖般美好的童年，到頭來，只能過早地退出這個圈子或勉強支撐。童星出身的郝邵文正在打工上大學，如今的他只想做一個普通人；美國童星麥考利·貝金在忙什么？早早成名的方超、馬曉晴如今還有幾人記得？少年成名如今還算紅的布蘭妮，生活已經一團糟了……

　　如今人們對造星早已失去了千錘百煉、慢慢培養的耐心，求新、求快，要速成，消費完了再造。這個過程充滿了突發性、試探性、偶然性和不可知性。可對一個家庭和社會來說，孩子的成長和前途是不能拿來做實驗的，更不是一個可以毀壞重玩的游戲。但愿林妙可和她的父母、學校在其成長的道路上能夠找到一個有價值的坐標，與外界的喧囂保持適當的距離。我們的導演、制片、廣告商們手下留情，讓林妙可們有自己的童年世界，只有小心呵護他們成長過程中該有的童真、童趣和快樂，才不至于讓孩子偏離正常的成長航線。

　　林妙可如今炙手可熱，可把一個僅僅9歲的孩子當成一座富礦加緊開采，這只是成人世界的取一時之巧。但愿林妙可和她的父母、學校能夠找到一個有價值的坐標，小心呵護其成長過程中該有的童真、童趣和快樂，別讓孩子偏離正常的成長航線。□張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