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國榮去世五周年之際，《東邪西毒(終極版)》昨天上映了。張國榮的戲份串聯全片，成為片中塑造得最為完整和豐富的人物。盡管有八大明星的陣容，張國榮的男一號地位毋庸置疑。但對于王家衛來說，《東邪西毒(終極版)》并不僅僅是對好友張國榮的一次紀念，更是對他導演生涯的一次回顧和總結，只是這次總結顯得有些迷茫。

　　滿目金黃色調

　　《東邪西毒(終極版)》完全可以看成一部新片，與原先的《東邪西毒》比，不僅人物出場的順序發生了很大變化，就連影像的色調和視覺效果都有了徹底變化。當初煙霧迷離、灰蒙蒙的色調被修飾成了滿眼金黃，艷麗得有些變形。總體看來，修飾得過了頭，太華麗反而失真嚴重，感覺太過夢幻和虛無，使影片的質感打了折扣。

　　改變敘事方式

　　視覺調整只是一方面，影片最大的變動是故事的敘述方式。《東邪西毒》當初上映時，因為敘事太散亂，時空跳接頻繁，剪接得過于散碎，人物出場又無序而引起非議。從今天的角度來看，《東邪西毒》用武打片外殼包裹著的是新浪潮電影的內核，用意識流而非邏輯來組接畫面，算是香港電影的一大創舉。但對于普通觀眾來說，過于追求形式的炫技造成了很大的觀影障礙。而《東邪西毒(終極版)》中，這個特點被大大消解，影片中規中矩地以“殺手中介”歐陽鋒為主線，串起黃藥師、盲劍客兩位男性角色，并牽連出慕容嫣、桃花和歐陽鋒嫂子等女性角色。看起來非常繞的人物關系，其實包含的是簡單的“三角”愛情難題。愛情的悲劇在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個主題在《東邪西毒》里面被花哨的技巧所掩蓋，顯得莫測高深，而一旦被掃去欣賞的障礙之后，原本霧里看花的朦朧神秘之美被打了折扣，顯得平淡無奇。當觀眾看懂了故事以后，或許反而會覺得影片不過如此。

　　顯示兩難境地

　　這其實多少也反映出王家衛目前的尷尬境地。他的電影，個人化的影像風格和敘事角度已經成為標志，但這種特質并不適合目前他往好萊塢發展的方向。他必須有所改變。問題是真正改變之后，新的風格不一定能夠獲得好評，而舊的影迷可能會流失。《藍莓之夜》已經顯出這一矛盾，《東邪西毒(終極版)》是第二次嘗試，王家衛能否成功轉型尚未可知。記者 周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