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邪西毒·終極版》上周上映,有趣的是,與15年前一樣,喜歡的人仍然喜歡,而覺得看不懂、沉悶的觀眾一點也不比之前少。
經過15年之后再看《東邪西毒》仍然能感覺這部電影的獨特風格,從影像到對原著的出色解構,乃至華人電影中少有的哲學思考,一切都是王家衛式的。《東邪西毒》仍是王家衛的經典之作,15年之后再看,更能體現出他的經典性。
王家衛可能是一個絕無僅有的高手,因為,他能將同一部題材的電影拍成兩部截然不同的電影:《東成西就》和《東邪西毒》,這兩部電影都選用了華人經典的金庸武俠作品,用了同樣明星的大陣容,而且都對原作進行了某種解構,但一部成了超級搞笑、獲得極大商業成功的商業片,另一部則成為看不懂、過于抽象與沉悶的藝術片。前一部《東成西就》討好觀眾,而之后的《東邪西毒》則完全是一種對觀眾的挑戰。而且,王家衛在《東邪西毒》中用了最為商業的組合,比如,八大明星,金庸作品,《東成西就》的成功等,卻拍了一部與一般人習慣截然相反的電影,這是很少有的,很另類的。
在《東邪西毒》中,王家衛只是將金庸作品中的人物名稱保留下來,再加上節氣、黃歷一些文化符號,組成了一部帶有東方神秘性的探討哲學的個人電影。
在《東邪西毒》之中,有的人物選擇了自戀與分裂,這種選擇是因為愛;有的人物選擇逃避,這種選擇也是因為愛;而有的人選擇了一種積極的出世態度,帶著老婆闖江湖,這種選擇也與愛有關;還有的人則選擇枯守,這種選擇更是與愛有關。在《東邪西毒》中,人性充滿矛盾,是堅持好,還是放棄好;是忘記好,還是清醒好;是自尊好,還是滿不在乎好;是走好,還是留好……
這些過于抽象、被拼貼組織得很凌亂、很矛盾的情節與意識讓觀眾的一般習慣性觀賞很不適應,面對這樣一部電影,留給觀眾兩種選擇,一是放棄,二是挑戰。
事實上,與15年前一樣,選擇挑戰的人仍是少數,大多數觀眾不愿意放棄舊有的觀賞習慣。于是,無論是《東邪西毒》,還是《東邪西毒·終極版》,大多數觀眾仍然一致認為它太難懂,太沉悶。
《東邪西毒·終極版》的最大現實意義在于,當年,王家衛拍《東邪西毒》就是為了改變香港電影觀眾欣賞太過單一的狀況,但15年之后,王家衛想改變的不但沒有改變,反而成為更強大、更惰性的主流。追求多樣性與藝術提升15年前不易,現在則更難。記者 戴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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