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沈陽在電視媒體中的頻頻亮相為作家王蒙在《讀書》上發表的《趙本山的“文化革命”》一文加了溫度也加了注腳。文章認為“不能小覷,趙本山在主流媒體上爭到了農民文化的地位和尊嚴。夸大一點說,他悄悄地進行了一點點農民文化革命,使得我們的主流文藝更加寬敞自然開放親民。”
不可否認,趙本山的小品挺逗樂,至少在北方人中很有市場,甚至稱得上是春晚最后的頂梁柱。但是我以為,趙本山的小品通常有“遭改”人的成分:“白云與黑土”系列的出洋相,“賣拐系列”的忽悠人,算不算一種文化,夠不夠藝術水準,想必是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最典型的,趙本山去歐美走訪,就曾遭遇“格調不高”、“歧視殘疾人”的異議。
王蒙說:“他(趙本山)悄悄地進行了一點點農民文化革命”。所謂“革命”,通常蘊含“破舊立新”,既應體現在形象層面,也應扭轉一定本質基礎。的確,趙本山的小品包袱常常蘊含與現實的“不對稱”。從“白云和黑土”走進“堂堂CCTV”、繼而“露怯”與“成名”,到沒文化與出書、又變廁紙的惡搞,再到公雞下蛋與老爺們兒懷孕的無厘頭等等,都給人一脈相承的“超現實”感。但是,這些“超現實”真的是農民生活的真實寫照嗎?“文化革命”也好,“文藝復興”也罷,都需要相當范圍的民眾基礎。觀眾從“趙氏小品”中看不到真正與農民有關的文化變革。我以為,真正的農民、包括農民工也不會認為“趙氏小品”中的農民真的是自己。
文章說:“趙本山在主流媒體上爭到了農民文化的地位和尊嚴”。實際上呢,趙本山的“賣點”始終是“土掉渣”。在“秋波”是“秋天的菠菜”,“這孩子從小就是一身的藝術細菌”令人捧腹之際,農民反而被進一步固化了“沒文化”的形象標簽。不客氣地說,趙本山一面在“表演”農民,一面又在“販賣”農民;一面以“農民出身”自居,另一面又在以城里人“以上視下”的視角“矮化”農民。趙本山作為一個喜劇明星是成功的,但趙本山代表不了現實中的農民。引發的笑聲究竟是戲謔、嘲笑,還是尊敬的微笑,抑或是無奈的苦笑,觀眾心中各有掂量。
文化如今好似一個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裝。尤其對于出了名的人或事,似乎只有上升至文化現象甚至藝術層面,才顯得有足夠的高度。問題是,捧得越高,摔得也可能越慘。本來就是草根兒的東西,非要上升至“文化巔峰”,怎么可能不“高處不勝寒”?同樣曾經備受爭議的“非著名相聲演員”郭德綱的一番話值得揣摩。大意是,老百姓聽相聲、看電影是為了娛樂、休閑,不是來受教育、受引導、挨呲兒的。相聲演員沒有什么了不起,不過就是逗大家一樂。的確,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何必上綱上線?蔣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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