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最近說了一大堆驚世駭俗的話。
依我看,王朔倒未必是嘩眾取寵。某種程度上講,他是下意識地在挑戰當前的文化思維。說不上是故意的。他只是習慣了。
因為,當年王朔之所以能夠冒出來,“駭俗”是他的利器。那時候,計劃經濟的影子并沒有消退,而他是以破壞者姿態出現的。他不斷用叛逆的話語去刺激那時候的文化思維;另一面,那時的社會就像是一個蠢蠢欲動的青春期少年,王朔的那些觀點和話語,當時很能接受。
所以,這次王朔復出,再次習慣性地選擇了“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姿態。他大概覺得,憑他的實力,仍能夠挑戰當下的文化思維,當然,這次他也順應時代變化,有意識地增加了份量,甚至不惜把“吸毒、嫖娼”這樣的極端話題都搬了出來。大約,在他看來,這世界仍是那個他當年舌戰黑馬王彬彬的世界,仍會有人有興趣和他就“人文精神”進行探討。
不幸的是,王朔錯了———他閉關的時間實在太長了。
現今的社會,從文化習慣上說,更需要的是規范,而不是挑戰,需要的是秩序,而不是破壞。所以,當年的先鋒作家王朔自然地被邊緣化了(再說,從炒作技術上講,現在的王朔只能說是“菜鳥”級的。玩“驚世駭俗”,他還能玩得過宋祖德?)
在這種時候,正是被王朔看不起的娛樂記者,扮演起了收養王朔的責任,將實際上已經沒有容身之處的他,收在“娛樂”的空間里。于是,王朔的“無畏”,在務實的當下人眼中,便頗有點堂吉訶德式的滑稽。
既然是滑稽戲,就不需要去真正計較那些瘋話,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李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