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遼寧衛視綜藝節目《明星轉起來》改版錄播。趙本山、吳宗憲、侯佩岑、小沈陽等人云集演播大廳,整場演出“笑果十足”,非常熱鬧。不過在結束時,趙本山做點評總結卻對愛徒小沈陽頗有微詞。面對愛徒小沈陽,趙本山卻態度認真地說: “剛剛唱的是二人傳的傳統經典唱段,你怎么能忘詞呢?”小沈陽連連點頭,面露愧色。(2009年07月28日《新京報》)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小沈陽雖是你趙本山的徒弟,但是憑著你們爺倆都“不差錢”,時下大大小小畢竟也算是個名人了。名人總是特要面子的,就象你趙本山,央視春晚節目審查員說了你幾句,你面子上就掛不住了,在外省電視臺做嘉賓時,不還是一個勁地說人家不懂嗎?其實小沈陽和你一樣要面子,你有什么話不能回去說,干嘛非得當著這么多觀眾的面數落人家呢?
成績要當眾說,缺點要個別談,這種對待下屬和后學的態度,既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修養。今年的春節晚會上,大連養牛的劉仁喜和和黑龍江種地的馬廣富,被邀和兩位著名的軍旅歌唱家在《超越夢想》節目中同臺放歌,其后,當兩位軍旅歌唱家對記者談起兩位農民的演唱時,都給予了高度評價。其實從專業的水準論,他們并非說不出這兩位業余歌手的不足,私下交流時也會指出他們的一些缺點,但是,需要當眾評說時,他們就會顧及到對方的顏面和自尊。在這一點上,本山老師和兩位軍旅歌手相比,缺少的就是這樣一種“修養”。
也許本山老師會說,我這是“嚴師出高徒”。對徒弟“嚴”一些,這并不錯,沒有一絲不茍的嚴格要求,何來藝術上的精益求精呢?你小沈陽連老祖宗看家的經典唱段的詞都記不住了,再這樣“混”下去,豈不成了渾漿漿的蘇格蘭打鹵面了嗎?所以,為小沈陽的前途計,本山老師對其確實應該“批”,應該“嚴”。
但是“嚴”并不是讓人當場下不了臺,反過來,一旦他人在“場上”出現失誤,還要想辦法幫助他從窘境中解脫出來。一次,民主德國柏林空軍俱樂部舉行盛宴招待空戰英雄,一位年輕士兵斟酒時不慎將酒潑在烏戴特將軍的禿頭上。頓時,士兵悚然,全場寂靜。但是這位將軍卻悠悠然,他輕撫士兵肩頭,說:“老弟,你以為這種治療有用嗎?”話音剛落,全場立即爆發出響亮的笑聲,人們繃緊的心弦也松弛了料趙本山的幽默,不會在烏戴特將軍之下,但是他為什么不能以自己慣有的幽默來化解小沈陽的失誤呢?看來問題不在幽默水平的高低上,而在于能不能平等地對待自己的下屬和徒弟,能不能充分尊重他人的人格,能不能寬容對方的失誤,能不能充分理解人性中對“尊嚴”的需要。
依趙本山平時對徒弟那種家長式的管理方式,他當眾沉下臉來批評小沈陽,在他看來,恐怕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作為公眾人物,一言一行都得接受社會大眾的審視和評判,從善意的角度講,你的“當眾批評”會博得一些諸如什么“不護短”、“對徒弟要求嚴格”之類的正面評論,但是人們不一定都這么看,比如,你不是私下指出小沈陽“忘詞”,而是當眾曝出,這里有沒有顯示自己水平的意思?有沒有當場證明自己不愧是非物質遺產二人轉傳承人的意思?再者,小沈陽正在當紅的時候,有時風頭超過了你,你這樣當眾“揭露”他的失誤,有沒有貶低徒弟,抬高自己的意思?第三,你特意當場、當眾批評徒弟,有沒有有意識博得觀眾“嚴師”贊譽的意思?總之,你的“當眾批評”是一把雙刃劍,傷害了小沈陽,也損傷了自己。
作為本山,現在已經是一個“大家”了,待人接物、言談舉止,不能再停留在一個鐵嶺農民的水平上,在現時的人生和藝術的舞臺上,“不差錢”是遠遠不夠的,不差“文化性”,不差“涵養和修養”,恐怕是本山老師要用心醞釀的新一個“小品”了。
嚴格要求徒弟,筆者深以為然,不過要提醒本山的是,心理學研究的結果,是每個人都希望得到贊賞。無論是顯貴還是平民,都有自己的自尊。 于景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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