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央視播音員、主持人崗位上工作了50年的趙忠祥于去年4月份退休,本可以像別的“干了一輩子革命工作”的老同志一樣,安享晚年,沒想到他卻以67歲的“高齡”跑到上海東方衛視主持起娛樂節目《舞林大會》,他與吳宗憲的搭檔引來了媒體的極大關注和爭議。
在趙忠祥再次飛往上海的前一天,《羊城晚報》記者在北京與趙忠祥進行了一次長談。他說他現在的信念是“娛樂至死,敢說到底”,對于鋪天蓋地的非議和謾罵,趙忠祥說:“毛主席不是說過嗎———‘小小寰球,有幾個蒼蠅碰壁’。老漢我是不會被罵倒的!”說到自己現在的心情時,趙忠祥笑說:“很愉快,非常的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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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盡洋相?
“他們說我很可愛”
從今年6月初起,趙忠祥開始出現在東方衛視主持人版的《舞林大會》中,節目中他極盡娛樂之能事,揮動老胳膊老腿大秀“太空舞”,又模仿許文強唱情歌。前不久,有媒體報道央視原副臺長陳漢元在一次節目研討會上表示:“趙忠祥是在‘出洋相’。”
羊城晚報:你在《舞林大會》中引起了那么大的“反響”,你知道嗎?
趙忠祥:對我在《舞林大會》中的表現的負面評價,它有一個起點,這個起點確實是陳漢元的一次發言。當時是上海文廣集團搞了一個論壇,探討一下東方臺的路子怎么走。當時我正引起媒體的極大關注,漢元大概的意思就是說:“像趙忠祥這樣的主持人,現在可以去外臺做節目,這在過去是不可以的;因為他現在退休了,他就解放了。他是很優秀的一個人才,能不能為他量身訂做一個節目?”我不在現場,這個話是袁德旺(六屆央視春晚導演)轉述給我的。我覺得漢元一點惡意都沒有。
羊城晚報:你覺得東方衛視刻意安排你和吳宗憲搭檔,有主觀“惡意”嗎?
趙忠祥:我覺得至少他們請我合作的意向是誠懇的。另外,作為一個真正老練的文化人,就像武林高手,在任何環境下,巧擺亂石樁,竹尖陣上梅花陣上穿山越嶺,在任何惡劣的情況下,都能一展你的身手,我覺得這是一個主持人應該具備的素質。對我來講,我不敢說自己經得多見得廣,但大體上什么樣的節目我都經歷過,因此我自己有信心。
羊城晚報:你如何評價自己在《舞林大會》中的表現?
趙忠祥:我覺得我得心應手。我必須承認,正如外界所看到的,我的說話分寸、主持風格跟原來在央視時不一樣。至于這個差別,由于觀眾習慣的欣賞定勢,他們在碰到新拐點時會有各種不同的看法。公正地說,你算百家論壇我算一家之見,你認為怎么樣,沒關系;但你千萬別包打天下,說大家都認為“他很丑惡”、“他不是個東西”。這是不對的,第一不公平,第二不是事實。如果有這種意見出現,那是我根本不予考慮的。我實際上是在追求自己心靈上的快樂,我的快樂不為外界的點滴風雨所攪亂,我的主體仍然是快樂的,我不愁苦。
羊城晚報:你得到的反饋是什么?
趙忠祥:大部分人,包括我的同行,都認為很好,他們說“你很可愛”。這種可愛的形象帶有一種頑皮,像個老頑童。有人認為,現在看到的不是一個職場形象,而是我內心的娛樂、快樂,還有我隨意和真實的一面,是我作為個體的個性化形象。
羊城晚報:過去的形象是因為“體制”和單位的要求嗎?
趙忠祥:是節目的要求,不是體制的要求。像我以前跟李詠、畢福劍的風格也不一樣,而我們都同在央視。你說我播《新聞聯播》可以這樣播嗎?不可以。我做《動物世界》的時候,幾乎是用一種很正統的、很抒情的、很悲情的語調去播,可能有的愉悅也是來自大自然的賞心悅目。但回過頭來會有一種憂思———這些可愛的動物,今后會怎么樣?實際上《動物世界》就是一種憂思的東西,它喚起人們對它們的關心和關愛。
我也主持過很多國家級的大晚會,這種屬于司儀形式的主持,絕對需要你正襟危坐、正兒八經,因為你代表的不完全是你個人。我做過的能體現出個人個性的,應該是《正大綜藝》,但做的時間比較短,也比較早期,所以現在這一代年輕人已經不太記得當時我怎么主持的了,在他們印象中已經沒有《正大綜藝》的元素,而是突然出現的《舞林大會》。有一個老干部也開玩笑說,他有點接受不了,說我有點太放松、太隨意了。但我覺得人們通過長期的適應,雙方都會適應。
羊城晚報:這個節目你會做下去嗎?
趙忠祥:我覺得挺好玩,所以我要做下去。尤其是聽到不同的意見,我更要做下去。我不會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那么多親人朋友喜歡,他們愿意通過這個節目得到慰藉,我憑什么聽到幾個不喜歡的人的意見就順從他們呢?你不喜歡我你可以不看啊。你不喜歡我你可以轉臺,而我完全沒必要躲開;那些想看我的人,我萬一躲開了,他們就看不見了。一個地區有200套節目,而我在《舞林大會》上一個晚上出現不過是幾十分鐘。你不愿看你為什么還非要看呢?你看著惡心,看著不順眼,你還要盯著看下去,那我就沒辦法替你解決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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