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9歲到前蘇聯留學,掌握從木料中生產酒精的技術,回國后成為教授級高級工程師;43歲在《人民日報》發表第一篇作品《老舍的童年》,從而成為作家、學者;60歲開始提筆畫畫,無師自通,并成功在洛杉磯、吉隆坡以及中國各地舉辦個人畫展……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就是文學巨匠老舍的兒子:舒乙。昨日,《換雙眼睛看世界——舒乙的畫》在杜甫草堂開展后,已72歲高齡的舒乙接受了華西都市報記者的獨家專訪,首次就圍繞在自己身上的種種質疑和傳言進行正面回應。
答疑
舒乙=空頭文學家?
(今年年初,復出江湖的王朔頻頻發飆,其中一刀就飛向了舒乙,“舒乙就是典型的空頭文學家。他完全是一個文化官僚的形象,假裝儒雅。你對你爸到底都干過什么啊,你天天拿著你爸在這里說事兒……”面對王朔的飛刀,舒乙一直沉默,舊話重提,舒乙終于打開金口。)
記者:年初王朔這么罵您,為什么一直沉默而不進行回應或者解釋呢?
舒乙:回應就上了他的當了。客觀上不光王朔,很多人都對我有不同的看法,也許認識會有誤解、不正確的地方,我必須允許他人發表自己的意見。像我這樣四面招風,如果都去計較肯定會非常苦惱,寬容則會讓流言自然而然的消亡,而且公道自在人心。
記者:王朔說“他到處‘老舍先生老舍先生’,你為什么不叫你爸啊,你是不是有愧啊你”。對此您怎么解釋?
舒乙:我是研究老舍的學者,所以我要盡量擺脫親屬關系,保證客觀的立場。我也遇到一些人,開口就是家父當年怎么樣,講多了觀眾會感到反感。
記者:那對于說您“吃父親的老本成為空頭文學家”,您又怎么回應?
舒乙:事實不是這樣的。我本來是搞理工的,43歲寫作發表《老舍的童年》,并不是我自愿的,而是很多人要求我的。我用了10年時間,調查采訪了100多人,我開始從事文學創作研究不是吃老舍的老本,而是為別人提供資料。一直以來,我也追求的是獨立創造成績,但我是研究老舍的學者,所以我不可能避開老舍。
身份
無愧于老舍之子
(在各種場合介紹舒乙,每次都會在前面加上一個頭銜:“老舍的兒子”,不論是在他當工程師的時候,還是他成為中國現代文學館館長的時候,甚至在他70多歲以畫家身份亮相的時候。難道他不介意嗎?)
記者:您介意每次介紹自己都要加上“老舍的兒子”這個頭銜嗎?
舒乙:我不是很介意。這說明一方面是我的成就還不顯著,另一方面是他的成就太高了。(大笑)我想只有碌碌無為的人才會介意這樣的頭銜。
記者:父親留給您的最大財富是什么?
舒乙:人格的塑造。
舒乙:其實我受媽媽的影響很小,她的畫主要是追求技法,我不是刻意的學畫,追求的是思想內涵和表現形式。相反,我受到的影響主要來自老舍。老舍不畫畫,但他評畫一流。而且他和齊白石、李可染這些大家都是好友,他在世的時候我們家的畫非常多,一面墻都被開辟成他的個人畫廊。在這樣的人身邊長大,潛移默化的影響是不得了的。
記者:您的很多畫作都與老舍有關,比如《蘆葦》、《老舍著書處》,這是您對父親的一種緬懷嗎?
舒乙:有這個因素,但不是全部。主要是那些畫面、包括畫上的那些文字都在我腦海醞釀了很久,我是借景抒情。
記者范東波攝影楊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