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本山春晚這3年:下場抱頭哭 病后做功德
燈光熄滅后,休息室里只能聽見趙本山的喘氣聲,此時距離虎年春晚《捐助》上演還有不到1個小時,距離他手術復查結束不到1個月。按照醫生的叮囑,他應該至少靜養1年。
孫立榮、王小利靜靜坐在沙發上,這是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登臺亮相,雖然剛剛又對了一遍臺詞,但從表情上看,倆人還是有些小緊張——如果沒有對面那個頭發已經花白了、現在說話久了就不太上得來氣的師傅,他們還是在東北的二人轉演員,此時也許在為了生計奔波,也許圍爐而坐等著看別人的精彩。
設在演播廳走廊處的醫務室里,一位中年女醫師不無感嘆:“臺里領導都說他身體還沒好,這可千萬別出什么事兒。你說這老頭他圖個啥,要錢有錢,要名有名……”
《火炬手》:滿頭白發抱頭痛哭
所有演員都知道,春晚這碗飯不好端,端上一年是運氣,端上21年是毅力和能力。
所以,有很多老搭檔拆了散了,譬如范偉;有很多人發誓再也不折騰了,宋丹丹說:“除非拿槍說不上就斃了我,否則打死我也不干了!”2008年趙本山小品《火炬手》,就誕生在這樣的背景下。
看上去很美:“黑土白云”的黃金搭檔,主題積極向上,順便還讓本山傳媒的副總劉流露了臉。回到后臺,趙本山嚎啕大哭時,人們才有些心酸地發現,這個剛剛50出頭的人,竟然早早白了所有頭發。宋丹丹想勸幾句:“老哥,你別哭了……”結果自己也成了淚人。
后來,趙本山對楊瀾說:“我沒感覺自己哭了,但是我知道太累了,太折磨人了。要不是我和宋丹丹兩個人演,這么弱的作品,早就砸了。一旦小品變成了說教,當你不自然的時候,包括自己在內,也都開心不起來。”
編劇何慶魁告訴媒體:“本山那年很難過,范偉、高秀敏和我都沒在他身邊,宋丹丹本不想上的,是看在他面子上才勉為其難。但是本山并沒有因此而消沉,也許從那時候起,他開始想著推自己徒弟了。”
《不差錢》:臨近直播被斃 夜夜失眠
2009年演完后回到休息室,趙本山沒有紅眼眶,而是甩給大家一句:“以后不再上春晚。”當然,只是以此發泄排練的緊張情緒。那一年的總導演郎昆,是趙本山多年的好朋友,“下手”時卻絲毫沒有留情——臨近春晚直播還有14天的時候,本山準備的小品《送蛋糕》被斃。
2009年1月11日凌晨3時,距離除夕還有15天,還在沈陽的編劇尹琪,接到了本山的電話:“他說小品本子有個路子,就是他帶兩個徒弟上星光大道。”
1月12日下午2時,尹琪和崔凱一起坐飛機到了北京。
1月13日上午9時30分,尹琪交上了《不差錢》的第一稿,小四號、A4紙,打了7頁。晚上,趙本山聽了一遍稿:“有些飄,沒落地,不夠樸實。 ”隨即召集大家一句一句定,整整敲了一個晚上。
1月14日晚上,央視春晚導演郎昆和主管副臺長親臨,聽過劇本后表示:“基本上沒問題。”
1月15日,畢福劍進組,小品正式進入了排練階段。
到1月25日正式演出時,《不差錢》才算真正的成熟。
媒體曾在這12天內探班過影視之家801,當時已經是凌晨2時,趙本山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抽煙,雙眼血絲清晰可見。主創團隊成員說,“老頭”又是一夜不曾合眼。
值得慶幸的是,小沈陽、丫蛋就此一炮而紅——其實明眼人很容易看出來,趙本山自己在這個小品里,就是從頭到尾油亮油亮沒幾句臺詞的大綠葉。
《捐助》:從前做奉獻,病后做功德
“今年很特殊,本山生了一場病,他自己說是大難不死。”何慶魁說起的時候很是唏噓:“他自己也沒想過還能再上春晚。這一場病后,他多少有些‘人生苦短恨無常’的感慨,推學生的緊迫感也就更強,恨不得一幫幫的推。”
“不然,你說他還圖什么?他就怕這群弟子出不來。”
按理說,本山的虎年春晚之旅,占滿了天時地利人和:老搭檔何慶魁回來了、新編劇尹琪初露鋒芒;兩個成熟作品在握,即使被斃還有備胎;徒弟個個有才,搭檔不愁無人。
卻恰恰因為如此,“糾結”成了本山2010春晚的關鍵詞:
最早確定的作品是《就差錢》,再度搭檔畢福劍,力捧徒弟田娃、劉小光;遼臺春晚彩排上演《捐助》,力捧徒弟大長臉、王小利、孫立榮;正式進組后,央視作品換成《捐助》,遼臺改演《就差錢》;彩排時加入新角色,小沈陽變身“記者”搭上末班車。
結尾更加糾結。包括遼臺彩排和央視春晚當天演出在內,媒體共看了5遍《捐助》,每一遍的結尾都截然不同。
當然,這次趙本山依舊是大綠葉,連帶著小沈陽也綠得油光锃亮:“我和小沈陽說了,我們倆就是來捧你師兄王小利的,包袱全在他身上。他是演員,不會一下子火那么高,但是會走得很遠很遠。”
何慶魁說,他能明顯感覺到,他不在的四年里,老朋友趙本山變了:“過去就一個劇場,每年就整一個春晚,使勁磨本子,自己表演好就行了;現在徒弟那么多,操心就更多,方方面面都得想著,你看他哪有在凌晨3時前合過眼的日子?”
“以前上春晚給大家笑聲是做奉獻,現在是在這之上,做功德。”趙本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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