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6月28日電 據《廣州日報》報道,由于社會保障體系不能及時跟上,中國中等收入者還處于不穩定的狀態,他們或滑向貧困,或在壓力和迷茫中堅守。住中產社區、過拮據生活成為許多中等收入者面臨的困境,中等收入者需要“擴容”,也需要“維護”。
受廣州“東拓”戰略的影響,天河公園板塊異軍突起,近兩年一系列新樓盤更是如雨后春筍般地冒了出來。楓葉路處于天河公園正門口,路的左邊是兩個新樓盤——歷德雅舍和珠江俊園。
相對于廣州普通的消費者而言,這兩個樓盤顯然屬于高檔社區,它們的均價大約在7000元~9000元/平方米。所以在很多人看來,住在這兩個社區中的大多數人大抵上可以算得上是中等收入者。
而與歷德雅舍、珠江俊園一墻之隔,楓葉路的右邊是著名的城中村上社村,這里住著數以萬計的外來民工,以及少數在天河商業區上班的白領職員(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委身”于城中村中)。在這里,除了少數靠高額房租維持高收入的房東外,大多數人可以歸為低收入群體。
狹窄的楓葉路,由于施工車隊常年通行,現在變得坑坑洼洼,加上旁邊的農貿市場不時有污水流出,烈日下,路面變得腥臭難聞。每天早、晚上下班的時間,珠江俊園的不少業主都會捏著鼻子從這里走過。
簡單的捏鼻子動作,折射出的是這些中等收入者自身的無奈,以及他們對馬路對面另一群體的另類心態。
一條狹窄的馬路,一面破落的圍墻,隔開的是兩個差異不少的社會群體,而像這樣的路、這樣的圍墻在中國不在少數。
中等收入者身份認同缺乏
張旭(化名),31歲,珠江俊園的業主,今年年初入住。當聽別人說他屬于中等收入者時,張旭顯然感到很意外:“我怎么就成了中等收入者了,就因為買了房子?如果是那樣的話,正相反,我是給銀行打工的民工。”
顯然,張旭目前還缺乏中等收入者的自我身份認同。
像很多剛步入這一群體的人一樣,張旭大學畢業后在廣州找到了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經過幾年的拼搏,有了一些積蓄。可是去年年底,一套70多萬元的房子買下來,張旭立即就成了徹頭徹尾的房奴,另外還欠著銀行40多萬元的貸款。
但是,別人看不到張旭的壓力,他們仍然習慣于把他看成是中等收入群體中的一員,因為張旭有著10萬元的年收入(完全進入了6萬元~50萬元的中等收入者劃界線),享受著清潔、寧靜的小區生活,接受著周到的物業服務。
當然,張旭懷疑自己的階層身份是有原因的,雖然他現在每個月能掙8000元左右,但扣除銀行3000多元的按揭款、物業管理費、水電費、電話費和上網費,以及日常諸多的其他消費,加上每個月還要給遠在湖南的年邁父母寄些贍養費,他每月實際上所剩無幾。
兩種社會身份的尷尬
這個月月初,張旭的父親在家里的臺階上摔了下來,這一意外幾乎耗盡了他本已不多的存款。“我現在是苦苦支撐著”,張旭向記者大吐苦水。
令張旭苦惱的是,這樣的日子他不知道要維持多少年。“20年?也就是銀行按揭結束的那一天。這不是等于說,我20年的努力僅僅是為了維持這個所謂的‘中等收入者’的身份?”
而令張旭更擔心的是,一旦家里有人生什么大病,他真的可能穿過楓葉路,滑落到另外一個社會群體中去了。“從馬路那邊要跨過來可能很難,但要滑過去卻非常簡單,只需要你失業、單位效益下降,或者家庭成員生病!”
“我是住在中等收入者的社區,過著低收入者的日子。”張旭用這樣一句話形象地概括了他的社會身份尷尬。
半年來,張旭的確過著低收入者的日子,在飯桌上他不再和朋友搶著埋單,不再陪女朋友逛街,想打一次出租車都要盤算上好幾分鐘,連剪發也要選擇一個低檔的理發店。另外,他偶爾還會走過楓葉路,到對面去買些便宜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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