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以賀紹俊、雷達、白燁、陳曉明等評論家為代表的北京評論界集體發聲,對2008年中國文壇作出了回望與總結。相對于北京方面認為名家沒有推出重要作品,文壇因而顯得平淡的說法,上海評論界發出了不同的聲音。評論家王鴻生指出,長篇創作雖稍顯弱勢,但2008年中短篇創作卻醞釀著文壇新的希望。
作家、評論家張生更是認為,不應以“大片思維”來評說文壇,而應看到中國的文學空間正日益走向開放、立體和多元。
長篇稍弱,中短篇醞釀希望
北京評論界認為,去年是多事之年,文學界顯得比較平淡。雷達表示,期望值很高的名作家基本上都沒有拿出重要作品。評論家張頤武更是坦言,去年是文學的小年,一線代表作家沒有推出力作,他們的空當期造成社會對文學關注不夠。
對于長篇創作稍弱的說法,上海的批評家大多表示首肯,但他們并不認為文壇因此而“平淡”。同濟大學中文系主任王鴻生教授指出,去年的確沒有非常值得稱道的大作品問世,但好作品出現在中短篇創作的領域。王鴻生說,中短篇創作因散見于各大文學期刊,因而沒有長篇作品那樣能夠引起大眾的關注,但他已從中看到了不少名家佳作和新生代作家的銳氣,“無名的年輕作者顯現出他們的創作活力和實力,說不定哪一天,他們一出手就能夠震驚文壇!
文壇日益開放、立體、多元
評論家張頤武昨日發表文章《中國文學從“垃圾”到“分眾”》。他在文中指出,中國文學的讀者群體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分化,“小眾”市場即“純文學”市場。莫言、賈平凹、劉震云、王安憶、王蒙等有號召力和市場影響力的作家不超過十人,而今年這些代表作家由于創作周期的原因沒有推出長篇小說,所以人們普遍感到了文壇的平淡。對此,上海青年作家、批評家張生發表了不同意見。他認為,文壇不是娛樂圈,評論界不應以“大片思維”來評說文壇,“不能因為知名作家沒有作品,就斷論文壇沒有好作品!
對于評論家陳曉明此前以姜戎的《狼圖騰》、閻真的《滄浪之水》和《比如女人》等作品暢銷為例,斷論近年來文學市場存在“專業作家越來越業余,業余作家反而很專業”的說法,張生也不敢茍同,“對于文學作品,就應該以文學的標準來衡量。作家只有著名和非著名之分,哪有什么專業和非專業之分呢?只要作品足夠專業,就應該得到尊重!睆埳f,“據我所知,閻真就長期致力于寫作,因為他在知名度上有所欠缺就說他是‘非專業作家’,這很不公平!
張生指出,在名家沒有重頭作品的年份,仍能有一些“不知名作家”的作品吸引讀者的視線,恰恰說明了中國的文學空間正日益走向開放、立體和多元!拔覀兊淖x者已經能夠在諾貝爾文學獎評出以后,第一時間讀到大獎作家的作品,很多引進版也幾乎做到了全球同步。這無疑提升了讀者的審美趣味,使他們對于文學作品更具判斷力,而不是單純地追捧名家!
2008年很難產生暢銷書
北京評論界一致認為,去年出版后受到文學界積極評價的一些作品,如嚴歌苓的《小姨多鶴》、閻連科的《風雅頌》、畢飛宇的《推拿》等作品,非常遺憾地沒有引來關注。上海的評論界也就這一現象作出了分析。華師大中文系教授、評論家羅崗認為,雖然上述幾部作品在圈內評價不錯,但還稱不上是重要作品,“就算不和文壇上已經存在的重要作品相比,從作家本人的創作歷程來看,也都絕不是創作的高峰!
曾經把余華作品《兄弟》打造成暢銷書的上海文藝出版社總編輯郟宗培,也從出版的角度分析了這些被業內看好的作品沒有走紅的原因!叭ツ晔嵌嗍轮铮藗兊淖⒁饬Ρ惶嗟拇笫录,對新鮮事物的興趣就減弱了,多少影響到了平面讀物的銷售,打造暢銷書的難度非常大!编P宗培說,事實上,嚴歌苓、閻連科、畢飛宇的讀者定位與余華相似,水準上也很難說有多大的差距。
網絡出版是趨勢與方向
北京評論界認為,目前的文學生態發生了嚴重的變化,大眾文學和小眾文學的分化越來越清晰,唯一聯系兩者的是網絡文學。張頤武認為盛大文學組織的“30省作協主席作品巡展”很有意義。因為傳統文學的產能過盛,市場接納不足,在廣闊的網絡中尋找定位是一個代表性的變化。這一觀點也得到了上海評論界的呼應。羅崗教授就說,回望2008年,與其盤點哪幾部小說堪稱年度重頭作品,不如直接關注盛大網絡起點中文網的一系列舉措!捌瘘c中文網通過巨大的資本運作力量,大大刺激了國內長篇小說的創作生態。網絡出版使得文學創作直接面對整個華文世界的讀者,這是國內任何一個出版社都沒有能力達到的,對2008年的文壇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大事件!
郟宗培總編輯也坦言,網絡出版的確是出版業未來的趨勢與方向,對傳統的紙質出版形成巨大沖擊。但他也同時指出,最好的狀態是讓紙質出版和網絡出版形成良性的互補狀態,能夠最大限度地吸收彼此的經驗,相互滲透,實現共贏!坝袝r候,網絡為紙媒做了現成的廣告,比如說,《百家講壇》的節目網上都有視頻,但易中天的紙質書仍然能賣到270多萬冊仍在加印,就是一個實例。”
長篇稍弱,中短篇醞釀希望
北京評論界認為,去年是多事之年,文學界顯得比較平淡。雷達表示,期望值很高的名作家基本上都沒有拿出重要作品。評論家張頤武更是坦言,去年是文學的小年,一線代表作家沒有推出力作,他們的空當期造成社會對文學關注不夠。
對于長篇創作稍弱的說法,上海的批評家大多表示首肯,但他們并不認為文壇因此而“平淡”。同濟大學中文系主任王鴻生教授指出,去年的確沒有非常值得稱道的大作品問世,但好作品出現在中短篇創作的領域。王鴻生說,中短篇創作因散見于各大文學期刊,因而沒有長篇作品那樣能夠引起大眾的關注,但他已從中看到了不少名家佳作和新生代作家的銳氣,“無名的年輕作者顯現出他們的創作活力和實力,說不定哪一天,他們一出手就能夠震驚文壇!
文壇日益開放、立體、多元
評論家張頤武昨日發表文章《中國文學從“垃圾”到“分眾”》。他在文中指出,中國文學的讀者群體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分化,“小眾”市場即“純文學”市場。莫言、賈平凹、劉震云、王安憶、王蒙等有號召力和市場影響力的作家不超過十人,而今年這些代表作家由于創作周期的原因沒有推出長篇小說,所以人們普遍感到了文壇的平淡。對此,上海青年作家、批評家張生發表了不同意見。他認為,文壇不是娛樂圈,評論界不應以“大片思維”來評說文壇,“不能因為知名作家沒有作品,就斷論文壇沒有好作品!
對于評論家陳曉明此前以姜戎的《狼圖騰》、閻真的《滄浪之水》和《比如女人》等作品暢銷為例,斷論近年來文學市場存在“專業作家越來越業余,業余作家反而很專業”的說法,張生也不敢茍同,“對于文學作品,就應該以文學的標準來衡量。作家只有著名和非著名之分,哪有什么專業和非專業之分呢?只要作品足夠專業,就應該得到尊重。”張生說,“據我所知,閻真就長期致力于寫作,因為他在知名度上有所欠缺就說他是‘非專業作家’,這很不公平!
張生指出,在名家沒有重頭作品的年份,仍能有一些“不知名作家”的作品吸引讀者的視線,恰恰說明了中國的文學空間正日益走向開放、立體和多元!拔覀兊淖x者已經能夠在諾貝爾文學獎評出以后,第一時間讀到大獎作家的作品,很多引進版也幾乎做到了全球同步。這無疑提升了讀者的審美趣味,使他們對于文學作品更具判斷力,而不是單純地追捧名家。”
2008年很難產生暢銷書
北京評論界一致認為,去年出版后受到文學界積極評價的一些作品,如嚴歌苓的《小姨多鶴》、閻連科的《風雅頌》、畢飛宇的《推拿》等作品,非常遺憾地沒有引來關注。上海的評論界也就這一現象作出了分析。華師大中文系教授、評論家羅崗認為,雖然上述幾部作品在圈內評價不錯,但還稱不上是重要作品,“就算不和文壇上已經存在的重要作品相比,從作家本人的創作歷程來看,也都絕不是創作的高峰!
曾經把余華作品《兄弟》打造成暢銷書的上海文藝出版社總編輯郟宗培,也從出版的角度分析了這些被業內看好的作品沒有走紅的原因!叭ツ晔嵌嗍轮,人們的注意力被太多的大事件所吸引,對新鮮事物的興趣就減弱了,多少影響到了平面讀物的銷售,打造暢銷書的難度非常大!编P宗培說,事實上,嚴歌苓、閻連科、畢飛宇的讀者定位與余華相似,水準上也很難說有多大的差距。
網絡出版是趨勢與方向
北京評論界認為,目前的文學生態發生了嚴重的變化,大眾文學和小眾文學的分化越來越清晰,唯一聯系兩者的是網絡文學。張頤武認為盛大文學組織的“30省作協主席作品巡展”很有意義。因為傳統文學的產能過盛,市場接納不足,在廣闊的網絡中尋找定位是一個代表性的變化。這一觀點也得到了上海評論界的呼應。羅崗教授就說,回望2008年,與其盤點哪幾部小說堪稱年度重頭作品,不如直接關注盛大網絡起點中文網的一系列舉措!捌瘘c中文網通過巨大的資本運作力量,大大刺激了國內長篇小說的創作生態。網絡出版使得文學創作直接面對整個華文世界的讀者,這是國內任何一個出版社都沒有能力達到的,對2008年的文壇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大事件。”
郟宗培總編輯也坦言,網絡出版的確是出版業未來的趨勢與方向,對傳統的紙質出版形成巨大沖擊。但他也同時指出,最好的狀態是讓紙質出版和網絡出版形成良性的互補狀態,能夠最大限度地吸收彼此的經驗,相互滲透,實現共贏。“有時候,網絡為紙媒做了現成的廣告,比如說,《百家講壇》的節目網上都有視頻,但易中天的紙質書仍然能賣到270多萬冊仍在加印,就是一個實例!
【延伸閱讀】
中國文學的出路
在于堅守與創新
中國文學在當下如何發展?日前,莫言、賈平凹、范小青、蘇童等活躍于當今文壇的作家以及陳思和、南帆、陳曉明等文學評論家談了自己的看法。他們在言談中,雖然不乏對文學現狀的焦慮,但也強調堅守的動力是對文學的熱愛。
文學已經趨于邊緣化?
《北京文學》名譽社長章德寧:“全國文學類期刊有八百余種,書市的銷售量在攀升;除了正式的文學出版物外,網絡化寫作和閱讀方興未艾。但我曾在一次調查中詢問讀者最喜歡閱讀的文學期刊是什么,結果絕大部分受訪者表示不看文學期刊,而在閱讀的人中,約90%的人寫的刊名是《讀者》和《青年文摘》。這讓我感到悲涼。這說明,文學的影響力下降已是不爭的事實。在人們當下的需求中,文化需求盡管不小,但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而文學在其中的比重更低!
文學評論家潘凱雄:“當下這個時代面臨著市場化挑戰,市場化代表著極度商品化、娛樂化和多元化,多元化的背后又是極端個性化,同時數字化和網絡化帶來寫作方式變化,有限的文學出版市場被多個主體搶占,因而感覺趨向‘邊緣’。”
作家如何把握時代脈搏?
作家莫言:“變革的時代眾生喧嘩,令人眩暈。作家隨便找一個角度想詮釋這個時代,馬上會有成百上千的反例把你淹沒。作為一個普通人,我對時代的把握跟所有人都一樣,不能夠高出半分。”
評論家陳思和:“30年前,盡管我們對時代把握不清,但自己覺得很清楚,作品斬釘截鐵,F在,正因為思考越來越深入,所以創作者對時代的把握反而越來越難。近期的優秀作品中,如范小青的《赤腳醫生萬泉和》、阿來的《塵埃落定》、賈平凹的《秦腔》、莫言的《生死疲勞》,敘事者都是傻瓜一類的角色。為什么會這樣?關鍵是作者對時代的把握不自信!
作家蘇童:“在美國作家費契的小說《收音機》中有這樣一個情節:一部壞了許久的收音機,維修后突然能收到整棟大樓住戶的飛短流長。作家就是社會的收音機。壞掉了,什么也收不到;具備能力,就能把接收到的東西真實呈現;發生奇跡了,還可能放送出意想不到的東西。真正的杰作很可能是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產生的。我愿作一個放送地方頻道的收音機!
魯迅博物館館長孫郁:“對時代難以把握并不是今天才出現的新問題,魯迅、周作人在他們的時代都遇到過這樣的問題。他們是通過對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歷史與現實的對比研究來尋找答案的。文學既要‘左顧右盼’也要‘向后看’!
文學的出路在何方?
作家余華:“一個西方人活400年才能經歷這樣兩個天壤之別的時代,一個中國人只需40年就經歷了。400年間的動蕩萬變濃縮在了40年之中,這是彌足珍貴的經歷!
作家蘇童:“我和所有同時代的作家一樣小心翼翼地摸索,所有的努力似乎就是在黑暗中尋找一根燈繩,企望有燦爛的光明在剎那間照亮你的小說以及整個生命!
女作家范小青:“盡管目前純文學的閱讀和寫作相對小眾,但是對于整個民族來說,文學的缺失是不可想象的。目前盡管我們這個民族整體閱讀水平還偏低,做文學可能比較寂寞,但一旦擁有,就會得到很多。愛好文學的人可以把它當成生命里的一盞燈,即使照不多遠,至少可以照亮自己!
文學評論家潘凱雄:“創新讓文學有新出路。事關生存問題,要有實用主義立場,看看我們還能做什么適應時代的改進,以保證自己以及文學的生存。這樣的做法實際上是真正積極的舉措!
文學評論家程永新:“張藝謀20年前就提出‘文學馱著電影走向世界’。近年來,我國電影、電視的水平越來越高,實際上文學的發展是其基礎,得到市場認可的電影作品如《天下無賊》、《集結號》等都脫胎于小說。一些大賣的影視作品是先鋒文學理念的體現,如電視劇集《武林外傳》,是后現代主義解構的文本。純文學圈或許感覺有些冷落,實際上,一大批搞文學的人去做影視了,從這個角度講,文學非但沒有沒落,反而得到新的發展!
○姜帆 于新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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