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歷史:劉志丹——不知有家的人
1991年春天,我曾專門拜訪過劉志丹夫人同桂榮。當時她老人家雖已88歲,但精神矍鑠,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她毫不保留,娓娓道來……
劉志丹與同桂榮結婚到他犧牲的15年間,倆人總是聚少離多。家人常和同桂榮說:“他是個不知有家的人。”他倆結婚不久,劉志丹就向岳父借錢,說有急用。拿到十幾兩銀子后,他就到黃埔軍校學習去了,一去3年杳無音訊。后來才知道,劉志丹在黃埔軍校和林彪是同期同學,并在這里認識了時任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的周恩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畢業后,他隨軍北伐。到武漢后,他被分配到馮玉祥的部隊任政治部組織科科長,后到第四路軍任政治處長。蔣介石反共時,他組織了渭華起義。1928年秋他返回陜北,積極組織發展革命武裝,很快使陜北紅軍得到發展和壯大。
1933年2月。劉志丹帶領紅軍駐扎在原保安縣劉家砭。這里離他家只有5里路,按說可以常回家看望老人和妻子,可他整天忙于軍務,顧不上回家。有一次,同桂榮跑去看劉志丹,還沒說上幾句話,他就帶著紅軍隊伍開始轉移了。
后來同桂榮才得知,蔣介石策劃“剿共”時,對于劉志丹領導的陜甘邊區迅速發展的革命聲勢大為驚慌,便問張學良:劉志丹是怎樣的一個人?當張學良說到劉志丹就是黃埔四期的劉景桂時,蔣介石懊悔地說:“志丹,這個名字改得一聽就是個赤化分子。都怪我這個校長當年沒有把他教育好呀!”
其實,蔣介石當時對劉志丹印象很深。這個當年叫劉景桂的陜北后生,在黃埔軍校上學時就英武逼人、才華出眾。蔣介石自然很賞識他。可蔣介石沒有料想到,劉志丹如今卻成了他的敵人,因此非常惱怒,連聲說道:“快發通緝令,抓住他!”國民黨到處張貼懸賞捉拿劉志丹的布告:“生擒者獎兩萬元;獻首級者獎一萬元;證明擊斃者獎六百元。”然而,他們費盡心機,卻始終抓不到劉志丹。
同桂榮曾深情地說:“那年月,志丹顧不上管自己的家,但對紅軍隊伍里的人卻關心得十分周到。”
1934年深秋,同桂榮加入到紅軍隊伍之中。那時,部隊幾經輾轉駐在陜甘交界的南梁。那年冬天很冷,紅軍缺鋪少蓋。劉志丹對同桂榮說:“年輕人體質好,耐凍,蹦蹦跳跳就頂過去了。我歲數大了,不行了,胳膊腿常疼。”同桂榮馬上想法子給他做了件棉背心。那時候,邊區被敵人封鎖,哪有布?是同桂榮找來許多碎布,一塊一塊拼接起來,五顏六色連成一片,總算湊合著縫成了。劉志丹很滿意地穿在身上。過了幾天,有個戰士在行軍途中掉到河里,冷得發抖,劉志丹看見后就把棉背心給這個戰士穿上了。同桂榮看到丈夫受凍,硬是將自己的一件大襟棉襖脫給劉志丹穿在里面。熟悉劉志丹的人看到他穿這樣的棉襖,都笑出聲來。
黨中央住在瓦窯堡那陣子,天氣異常寒冷,紅軍戰士的棉衣很不充足,更說不上穿棉鞋了,就連毛澤東也沒棉鞋穿。劉志丹看到后便讓同桂榮給毛澤東做了雙棉鞋。同桂榮接連熬了兩夜把鞋做成了,及時交給賀子珍。毛澤東一穿大小正合適,非常高興。過了幾天,他見到同桂榮一個勁地夸她心靈手巧,并表示感謝。
劉志丹犧牲后,毛澤東十分悲痛,揮筆寫下“群眾領袖,民族英雄”八個大字。周恩來題寫了“上下五千年,英杰萬萬千,人民的英雄,要數劉志丹”的祭詞。
李榮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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