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二人轉演員小沈陽。 中新社發 魯谷 攝
小沈陽靠“跑偏”式臺風在春晚小品舞臺上另辟奇景,這很有些像前些年“二手玫瑰”出現在歌壇的情形。藝人既然選擇了“跑偏”,就要明白自己已經預先舍棄了被人見人愛的機會,怎么樣在成名之后把風格做得更極致,或慢慢拓展自己在那些“不跑偏”領地里的能力,就成了一個艱難而復雜的抉擇。再考慮到央視春晚舞臺多年來一向追求“中正平和”,今后對小沈陽的“跑偏”能容忍到一個什么程度,也是一個敏感話題。從這個角度說,小沈陽的一炮而紅,不太像是“現象”,而更像是央視春晚既有審美慣性下的一次“出軌”和“事故”。
一個《不差錢》令小沈陽在央視春晚一炮而紅,而同時現身五家電視臺的春節晚會,以及央視元宵節晚會上模仿秀表演的穩定發揮,則再次顯示了小沈陽舞臺才能和心理素質的穩定。一時,春節后苦無耀眼話題的媒體人齊齊地把聚光燈都投向了他,眾口一辭熱炒起“小沈陽現象”。
那小沈陽到底算不算是娛樂時尚界的“現象”呢?放到2009年的央視春晚,或近年的東北二人轉舞臺,他絕對是——要知道在成功登陸央視春晚之前,他在民間舞臺已有類似“轉王”這樣的美譽(當然這只是一種不確定的說法);但要是放到更長久的時空和舞臺背景下展望,成為“現象”之路似還漫長。這一點,從小沈陽登陸春晚所贏得的如雷掌聲背后的動因,以及他近年在各類舞臺上的表演,便可找到論據。
誰在為小沈陽鼓掌?
先說小沈陽贏得的掌聲,那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央視春晚語言類節目在經年壓抑觀眾“對笑的超額預期”后累積起來的。實質上,在經歷了把相聲由幾十分鐘野蠻壓縮至幾分鐘,和對郭德剛這樣擁有廣泛觀眾基礎的藝人的拒絕,以及對楊少華的幾次“臨時撤梯子”之后,如今春晚所謂的“語言類節目”,也就剩下小品了。就藝術表現功能而言,小品并不比相聲高級,但它比相聲更善于詮釋(或投合)各電視臺的長官趣味,這才使它在近十多年的歷程中,漸漸形成了從央視春晚到地方晚會的一枝獨秀。不過任何文藝,善于讓自己的藝術風格投合買方趣味的,終究人數有限,又何況是面對要求一向“超級豐富”的央視春晚!所以十幾年下來,最合適的幾位藝人已經被用得疲憊不堪。有潛力的卻一時還沒有積攢夠打拼央視的火候與心境(比如曾經登陸過春晚的前一代“轉王”魏三等),有的好不容易熬出境界,卻又被這漫長的出頭過程搞怕了,選擇了自動退出(比如范偉等)。觀眾只好無限期地把事先準備好的掌聲藏在口袋里,繼續期待下去,直到他們有一天看到小沈陽這樣的亮色。
小沈陽的另一部分掌聲,來自于近年通過視頻和各地方頻道“午夜廣告插播文藝”熟悉他的那些知音觀眾。早就看好這個人,一度已被各色娛樂新聞告知此人登陸央視春晚無望,現今卻又奇跡般地見到他出現在春晚!我想,這一部分觀眾發出的喝彩聲應該是最由衷兼最熱情的,這喝彩聲里,有時甚至還夾雜了一些演藝之外的欣賞情結——比如對“草根”終于登堂入室的某種“補償性激動”。這樣的觀眾,媒體人和娛評作者中從來不少,所以這一部分掌聲,往往聽起來也就相對響亮些,有些甚至還被提前升華到了“文化”的高度。
“跑偏”的小沈陽:成名后的真正考驗
一種舞臺表演能否具備“文化”內涵,恐不是單靠文人的熱情就能發掘出來的,它還必須事先具備一種——舞臺行為遭到提純、凈化(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后,還能繼續呈現生活本質的功能。趙本山在登陸央視春晚后的近二十年里,也是最近這十年,才堪堪具備了這種資質,小沈陽能不能青出于藍,打破老師的“春晚成熟”紀錄,在目前看來還是個未知數。
就小沈陽已有的舞臺特色而言,男扮女妝和學唱這兩大絕活,已經充分得到施展,以后如何給人們帶來驚喜,這是一大考驗。畢竟現有的絕活兒是經歷了過去數年默默無聞的積累才攢下的,可在國家電視臺贏得全國性的知名度之后,收入上面臨的誘惑和在市場上所受到的壓榨,肯定都要勝于以往無數倍。一個從草根崛起的藝人能否抵御得住這種誘惑,為自己盡可能多的爭得創新和充電的時間,這也是一個考驗。要知道觀眾是最熱情的,也是最容易喜新厭舊的。
小沈陽靠“跑偏”式臺風在春晚小品舞臺上另辟奇景,這很有些像前些年“二手玫瑰”出現在歌壇的情形,但藝人既然選擇了“跑偏”,你就要明白自己已經預先舍棄了被人見人愛的機會,怎么樣在成名之后把風格做得更極致,或慢慢拓展自己在那些“不跑偏”領地里的能力,從現在他在舞臺和電視劇里所顯現的能力來看,已具備把上述任何一極做好的潛力,能否兼容似乎就不好說了,一涉及取舍,就成了一個艱難而復雜的抉擇。再考慮到央視春晚舞臺多年來一向追求“中正平和”,今后對小沈陽的“跑偏”能容忍到一個什么程度,也是一個敏感話題。從這個角度說,小沈陽的一炮而紅,不太像是“現象”,而更像是央視春晚既有審美慣性下的一次“出軌”和“事故”。
觀眾的最大期待:讓年富力強的天才藝人頂上來
在我個人看來,2009年的央視春晚當是近十年來水準最高的。可即便如此,在指望大家看完之后,像十幾年前那樣興奮、眾口一辭地去稱頌,顯然是不可能的。一方面觀眾眼界高了,另一方面媒體和央視自己已把好話搶先說出來了。傳媒轟炸有時候是會招致人逆反的,指望在這樣的審美年代,還讓一臺晚會去承載太多娛樂之外的訊息和意蘊,更是非常的不現實。那么,央視春晚下面的路又在何方呢,這恐怕又是一個比預想小沈陽星運更嚴峻的話題了。
無論如何,已經成為“人民藝術家”的趙本山,遲早是要卸下為央視春晚支撐零點時段收視率這項重擔的(退不退春晚那是另一回事)。即使從保護藝術家的創造力和健康本身來考慮,觀眾和春晚也都不應該再強迫老趙年年干重活兒。那么,讓年富力強的天才藝人們頂上來,恐怕才是央視春晚觀眾的最大期待,也是導演身后的那些有決定權人士的迫切任務。這比在娛樂版上發起“小品能不能再繼續獨秀央視春晚”的討論更帶有建設性。不管小沈陽或別的什么天才演員能不能成功接班趙本山,央視舞臺上的小品到了近年,其實都已呈現出逼近高峰、馬上就要滑入低谷的曲線。這一方面跟央視春晚的審美慣性有關,一方面也是因為時代畢竟在多元、觀眾在光怪陸離的娛樂元素面前已寵辱不驚,非藝人的個人才藝所能挽回。
隱憂:市場壓榨對藝人創造力的扼殺
公眾對娛樂的消費心態,與他們所愛戴的藝人的創作生命力之間,歷來存在著矛盾:一方面,公眾總要求藝人超常發揮,不間斷地再創新高,而作為鼓勵,公眾回饋給藝人充滿無限誘惑的市場;另一方面,市場又會充分壓榨藝人的時間和自由度,使藝人的創造生命力過早地衰竭、枯萎。甚至不僅僅局限于演藝領域,這些年在全世界,包括體育在內的許多服務于大眾娛樂事業的明星,都已比他們的前輩大大縮短了持續輝煌的時間,商業對明星資源無休止的開采、榨取、揠苗助長,導致我們大家都幾乎在無知無覺中,淪為扼殺每一項有創造性文娛工作者的幫兇,這可能才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嚴峻、卻也最無可奈何的大眾文化難題。怎么辦?先不要急著從宏觀上悲觀和著急,每個有點責任心的相關人士,從自己手頭有關的事情上,對“趨利”的急切打一點折扣,可能就都有了。
-徐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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