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英法聯(lián)軍從圓明園劫掠的鼠首和兔首銅像,據(jù)說2月23日至25日還是要在巴黎被拍賣。佳士得拍賣行給出的理由是:“這兩件拍品擁有明確的法律持有證明。”
不知道這個“明確的法律持有證明”是什么,是清朝皇帝允許外國人到自己的御花園隨便搶東西的“圣旨”?還是洋人在中國合法購得這兩件文物的“發(fā)票”?如果一件以非法或無道手段得來的東西,經(jīng)過后來的反復轉手,獲得了“合法”的“持有證明”,它的原罪就消解了,那么,洗錢這一罪項也可以從各國的法律中取消了。
中國的民間組織和官方機構都對此次拍賣表示了反對。國外對此的反應不一。據(jù)報道,有很多法國人到拍賣行門口示威,要求取消拍賣會;另一部分法國人則認為,雖然這些文物是中國的,但是畢竟已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所以中國無權要求返還文物。有些法國人甚至說:“如果這個得還,那盧浮宮里的東西是不是都得還了?我們得組織律師團應訴!
這個世界需要相互了解和理解。西方人應該理解中國人對某些流失在海外的文物的情感,因為這上面凝聚了太多歷史的屈辱和傷痛。其實許多中國人也理解甚至欣賞西方人對中國文物的珍愛。大量中國文物在國外的博物館中得到非常好的保管,隆重陳列,無疑在傳播著中華古老文明的輝煌。一些外國藏家對中國珍貴文物不惜重金以求,中國文物的國際市場行情某種程度亦賴他們得以提升。但是,對那些通過侵略戰(zhàn)爭和偷盜走私獲得的文物,無論收藏在誰的手里,無論時間過去多久,永遠帶著原罪。
百多年來,人類文明有了巨大的進步。過去,在一些西方國家,海盜殺人越貨是“合法”的,甚至會得到國王嘉獎,但現(xiàn)在西方軍艦遠赴重洋去打擊索馬里的海盜;過去,西方的邏輯是,他的堅船利炮到哪里,哪里就是他“合法”的疆域,更何況幾件小小的文物?但現(xiàn)在國際公約明確:任何因戰(zhàn)爭等原因而被搶奪或丟失的文物都應歸還,沒有時間限制。盡管這個公約某種程度上只是作為國際道義,而非法律約束,但還是體現(xiàn)了人類正在變得更加文明和有道德感。
隨著國力的增強,中國人對待自己的文物,心胸想必會變得更寬,更加理智,但不意味著健忘。“盧浮宮”們收藏的帶有原罪的中國文物今后會怎樣,也要看人類的道德水平和智慧程度了。至于眼下將要拍賣的鼠首和兔首,據(jù)說原來是已故國際時裝大師伊夫·圣羅蘭和他的合伙人皮埃爾·貝杰的藏品之一。這次他倆的所有藏品拿出來拍賣,是為建立一個資助科學研究和艾滋病防治的基金會。不過這一善舉中帶有如此巨大的遺憾,使筆者的敬意與被傷害感混合在了一起,這也算是拍賣方原罪的一種“贖罪”嗎?
作者:林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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