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羅克紹成為湘贛邊界最大的反動武裝頭目
江山鼎定,共和國主席政務繁忙,日理萬機。1950年11月上旬,一天夜已深沉,毛澤東忽然從桌上拿起毛筆,在信箋上擬寫了一份發給湖南省人民政府的電報,電文如下:
湖南省人民政府,著即查明茶陵羅克紹此人是否在?在之從速逮捕。
毛澤東的電報,轉到了另一個茶陵人、剛從北京調來擔任湖南省人民政府副主席、省監察委員主席的譚余保手上,譚閱了電文,愣了一下,說道:“主席還記得這個人?”
數日之后,正在茶陵縣江口鄉鄉立小學擔任民辦教師的羅克紹,被突然而至的公安人員從課堂上抓走,直接押往省城長沙。這個井岡山斗爭時期紅色政權的又一個死敵,竟由毛澤東提出抓捕歸案,足見對他有著深刻印象。
羅克紹生于1877年,茶陵縣江口鄉蕉坪村人。因為家道富庶,年輕時常常身穿長袍馬褂,手提長桿煙斗,到處嫖賭逍遙,結交狐朋狗黨。1926年農會興盛,鄉農民協會將他當做痞漢抓住游斗。翌年5月“馬日事變”期間,羅克紹乘機收繳農民的武裝,組建茶陵縣十八團(團的建制等于區)團防局,自任團總。羅克紹深知掌握槍桿子的重要性,不惜家財購買槍彈,又濫向農民派款購槍,數月內發展到200余人槍。
羅克紹與井岡山紅軍第一次結冤為敵,是在1927年12月中旬的一天。
這天上午,毛澤東帶領袁文才農民自衛軍兩個連,從寧岡茅坪急趕而來,赴茶陵攔截有被叛徒拖走之虞的工農革命軍。這個叛徒就是三灣改編后擔任團長的陳浩。陳浩帶著部隊打茶陵期間,自作主張,實行的是單純軍事觀點的一套,又與副團長徐恕沉湎于享樂腐化,受到前委的嚴厲批評后心生不滿,萌生了把部隊拖往安仁,投靠國民黨方鼎英十三軍的圖謀。前委委員、第三營黨代表宛希先在城外巡邏時截住一名郵差,搜獲了陳浩寫給方鼎英的信件,立時派人飛馬寧岡向毛澤東報信。毛澤東不勝焦急,帶了袁文才部兩個連連夜出發,走小路趕往茶陵。不料走到江口村口遭到羅克紹團防的攔截。槍聲一響,毛澤東對袁文才驚問:“這兒冒出什么敵人來了?”袁文才一想回道:“是羅克紹的團防局。”毛澤東跺著腳發急地說:“羅克紹這時候冒出來真要命,時間拖不得呀!”袁文才也明白,要是陳浩拖著工農革命軍從酃縣塘田進入了安仁縣境,情況就糟糕透了!他對毛澤東說:“羅克紹要在這兒擋道,我們只有硬闖過去,我帶特務連正面接火,陳伯鈞帶第一連從河邊直插過去,不怕團防不退。”毛澤東點頭說:“只有這樣了。”
當下,農民自衛軍兩個連接照袁文才的布置開始行動。陳伯鈞指揮第一連向村莊右側的小河邊插去,袁文才帶著特務連在正面發起強攻。右側河邊的槍聲一響,團防局就吃不住勁了,來了個邊打邊退。團防局的陣腳一松,特務連乘勢打過去,占據了團防的炮樓。團防局逃去后,清點一下,農民自衛軍遭截擊的損失是4亡4傷。毛澤東憤恨地說:“羅克紹可惡得很,眼看就要耽誤我們的大事!”袁文才知道時間極為緊迫,留下一個班處置傷亡,部隊繼續隨毛澤東向湖口趕去。
只能用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來形容這次行動的危急程度。當毛澤東帶領部隊趕到茶陵的浣溪圩時,陳浩帶著的工農革命軍已是過了圩外,只能看到隊伍的尾部,若是再過五六分鐘,這支隊伍就開過去了。幸虧發現得及時,停止前行的號音一響,部隊就停下來了,毛澤東馬上帶人趕上前去。陳浩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節骨眼上毛澤東趕來了,因此一見毛澤東就心里發慌。被裹脅著的官兵們本來對岔向安仁方向感到疑惑不解,現在看見毛澤東帶部隊追趕來,登時明白是怎么回事。毛澤東質問陳浩:為何把部隊帶向安仁方向?陳支吾著答不上來。袁文才令人上前摘下陳浩的手槍,將他捆起來。這時,被陳浩下令逮捕的宛希先從前面趕到,揭露了陳浩拖隊投敵的陰謀。
毛澤東這一次帶著袁文才農民自衛軍于浣溪截住被陳浩拖走的部隊,真是千鈞一發,萬分危急,只相差10分鐘不到的時間,險些導致了一支工農革命軍被陳浩拖走的危險。對于這一點,毛澤東是深深知曉的。正是羅克紹團防局在江口阻擋延誤了半個多小時,才差點鑄成大錯。可以這么說,工農革命軍的前途,差點兒斷送在羅克紹手上!故而毛澤東對這件事不能忘懷。
羅克紹還有兩項重大的反革命罪惡,使毛澤東深蓄在記憶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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