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神授的格薩爾傳奇說唱者,又在草原上誕生了。他將歌唱,是因為受了英雄的托付,在一個日益庸常的世間,英雄的故事需要傳揚。”阿來在新作《格薩爾王》中這樣寫道。他笑稱,書中那個說唱者晉美就是他自己。日前,剛剛從法蘭克福書展歸來的阿來接受了記者的采訪,談起了新作《格薩爾王》……
談新作向口頭民間文學表達敬意
記者:《格薩爾王》這部作品應該是“重述神話”系列之一,當初《格薩爾王》這個選題是您真的想寫,還是給你的一個命題?
阿來:沒有。“重述神話”開始已經很久了,我記得有五六年了,那個時候我跟這個項目有過接觸,我當時在寫《空山》,表示暫時不能參加。我寫完《空山》又過了兩三年,大家又接觸,才慢慢開始考慮這個事情。如果說他們找我來寫,尤其希望是一個關于藏族題材的話,那格薩爾王是不二之選,用不著任何猶豫。因為我過去也在研究這個事情,完全作為文化現象來研究,大概三年以前,就開始做相關的準備。那個時候也沒說好一定要加入“重述神話”,這本書完成前的一個月,才跟“ 重述神話”達成協議。
記者:說到“重述神話”,之前幾部作品,比如說蘇童的《碧奴》,李銳夫婦的《人間》,對原來的故事都做了顛覆性的改變,您的《格薩爾王》和之前流傳的史詩《格薩爾王傳》相比有什么不一樣?
阿來:一個是有大量的取舍,大部分故事都沒有講,只講了一部分故事。第二加進了現代人的感受,或者不同的書面文學的感受,因為原來這個故事是民間藝人講的。有一些變化,如果沒有變化,這個文本就沒有價值,但絕對不是顛覆性的,這是向偉大的口頭民間文學表達敬意的作品,沒有顛覆的想法。
談作協作協不是股份公司
記者:《塵埃落定》后,你從阿壩去了成都,在《科幻世界》一直做到總編、社長。其間,雜志發行量大幅提升,商業運營也很成功。為文為商得心應手。現在,又當選四川省作協主席,外人來看,又是為官。文、商、官,你更在意哪個角色?
阿來:文學肯定是貫穿我生命始終的事業,商和所謂“官”只是我階段性的工作。工作需要我學習行政、商業,我也有能力學好。對于我來說,所有的經歷都是資源和財富。作家不是要采風嗎?為商為官也是一種采風,都是深入生活。
老有人問我,當作協主席和創作是否沖突?我覺得一點都不沖突,我還是我。作家們要向魯智深學習,“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簽過兩個合同就認為自己是個商人了,拿到一個級別就認為是官員了,就認為這些東西都和自己的文學理想沖突了,在我看來,還是文學在自己心中分量不夠的緣故吧。
記者:對于作協,網絡上非議很多,韓寒曾說作協最好解散了事,您在近日接受新華社記者采訪時說,有人退出作協是個好事。
阿來:作協是一個官辦機構,同時也是一個群眾團體,加入是自愿的,退出也是允許的。如果哪一天,我覺得我對這個機構很失望,我也會退出。但就目前情況看,誰也解散不了作協。網絡上有這樣的情緒我能理解,有些人在網絡上說些意氣用事的話,得到網絡上的喝彩,但這不是英雄行為。對這個機構不滿意,應該群策群力讓作協好起來。作協不是幾個人湊錢開起來的股份公司,想解散就解散了。(記者 趙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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