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高陵當在漳河之南
陳黎明是臨漳縣習文小學教師。記者前去采訪,說明來意,他很不配合:“西門豹祠石柱?我忙,我忙,晚幾天再來吧。”“大老遠,從鄭州來的,你看?”記者說。“那也不行!說忙就忙嘛!”陳說。
明顯是謝絕采訪。其中自有隱情。
盡管他一再向王福生所長聲稱“石柱勒銘”出自自家的地里——但是沒有不透風的墻,陳的這一說法自有難言之隱。
“10年之后,我才聽說張運青他們‘獻寶’的事兒。”河北省臨漳縣習文鄉(xiāng)時固村村民馮龍海先生對記者說,“政府獎勵他們了,他們酒也喝了,煙也抽了,寶貝是我從人家河南拉回來的,弄成了河北的東西,連根煙都沒抽上!”
“咋弄回來的,人家叫你弄?”記者問。
“就扔在地里,沒人管。”馮龍海說。
1992年夏,馮龍海在路邊蓋了一所房子,想開個美容美發(fā)廳。房子起來了,要粉刷墻壁,就與一位朋友一起,前往河南安陽安豐鄉(xiāng)豐樂鎮(zhèn)村借架板。
河北時固村與河南豐樂鎮(zhèn)村都臨近漳河,中間僅隔了一條107國道,盡管分屬兩省,但村落相連,來往頻繁。
在豐樂鎮(zhèn)村南豐行政村與北豐行政村之間,有一條灌溉渠,渠北約30米的地方,有一堆磚頭,磚堆旁有一圓柱狀的石頭。馮龍海覺得這東西能當個不錯的門墩,就吆喝朋友,把它抬到了車上。“回來一看,嘿,還有字有畫的。”馮龍海說,“我不識字,就叫來陳東元(陳黎明),讓他看了看。”
當時陳沒說什么就走了。
其間,“石柱勒銘”被馮搬到院后的地里,又從地里搬到屋內(nèi),折騰了這么一回。
因為房子尚未啟用,也沒上鎖。有一天,在地里干活,很熱,出了一身汗,就想到屋里涼快涼快。
一年多來,“石柱勒銘”沒有成為門墩,卻成了馮的“板凳”。
“發(fā)現(xiàn)沒有坐的地方了,這才知道讓人給偷走了。”馮說,“丟了就丟了,也不是個啥。10年后才知道,人家又抽煙又喝酒了。”
馮龍海所說的“石柱勒銘”所在地,并不是西門豹祠遺址。其與豐樂鎮(zhèn)村西門豹祠,尚有約1000米的距離。
難道“趙建武六年”的西門豹祠,不在現(xiàn)在的西門豹祠遺址——豐樂鎮(zhèn)村北豐行政村東側(cè),京廣鐵路與107國道之間的漳河南岸?
“馮龍海拉走前,這東西在我門外的爛磚中已經(jīng)撂了17年。大約1975年,我從現(xiàn)在的西門豹祠遺址拉土蓋房,弄出了這么個東西,拉了回來,一直扔那兒,后來沒了,直到幾年前才聽說讓馮龍海給弄走了。”北豐村村民胡學文說。
在《終令》中,曹操墓在“西門豹祠西原上”;在《遺令》中,曹操墓“葬于鄴之西岡上,與西門豹祠相近”——西門豹祠是定位曹操墓的標志性建筑,距曹操去世只有120年的“趙建武六年”西門豹祠“石柱勒銘”一旦確認在豐樂鎮(zhèn)村西門豹祠遺址出土,那么最早只能追溯到北周時期的河北古鄴城遺址鄴南城仁壽門西門豹祠遺址,在定位曹操墓上,立馬失去了往昔的重量。
何況《終令》“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河北省臨漳縣文物保管所前所長喬文泉先生以鄴南城西門豹祠遺址推測河北省臨漳縣習文鄉(xiāng)東太平村發(fā)掘的一座曹魏大墓是曹操墓——其“恰好在仁壽里西門豹祠之西六七里,周圍是平原,與曹操詔令所指的‘西原’相合”,顯得就不很“相合”。“西門豹治鄴”,說到底是開渠引漳河水灌溉田地。豐樂鎮(zhèn)村西門豹祠以東,地勢已低,自可自流灌溉,喬文泉先生的“曹操墓”,恰在“平原”,恰在“灌溉區(qū)”。
而豐樂鎮(zhèn)村西門豹祠以西,地勢漸漸走高,漸漸不能灌溉,正是曹操眼中的“瘠薄之地”。
以豐樂鎮(zhèn)村西門豹祠遺址定位曹操墓,其當在:107國道以西,漳河南岸的河南安陽安豐鄉(xiāng),漳河北岸的河北磁縣時村營鄉(xiāng),其中尤以安豐鄉(xiāng)為重點區(qū)域——其一,因為定位標志,也就是豐樂鎮(zhèn)村西門豹祠遺址在漳河南岸;其二,河之南為陰,在中國傳統(tǒng)中“陰宅”墓地當選在河的南岸。
前不久,河北臨漳縣文物保管所所長王福生又請當年從河南拉回這個石柱勒銘的馮龍海吃了一頓,作為表彰。
大約1975年,安陽豐樂鎮(zhèn)村北豐行政村村民胡學文從豐樂鎮(zhèn)村西門豹祠遺址拉土時,發(fā)現(xiàn)了西門豹祠石柱勒銘,1992年被河北臨漳縣習文鄉(xiāng)時固村的馮龍海拉走了。圖中灌溉渠邊的房屋旁就是石柱勒銘當年的存放地。
首席記者 于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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