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家都在說“三國”、評“三國”和娛樂“三國”,我也不免手癢起來,想對《三國演義》的作者羅貫中老師提點意見。因為羅老師在褒劉貶曹的過程中,犯了一些難以自圓其說的錯誤,用今天的話說就是“穿幫”了。
人們都知道,關羽這尊“神”是羅貫中老師最先精心塑造出來的。他為了把心目中的大英雄弄得活靈活現、有血有肉,花了不少心思。比如家喻戶曉的“上馬金,下馬銀”的典故,說的就是曹操對關羽偏愛的態度。這個故事既反映了曹操是個愛才的主,更暗示了關羽“富貴不淫”的英雄本色。然而,恰恰就是在這個章節,出了問題。關羽是“被擒降曹”還是“主動投降”,史書上也沒說清楚。《三國志·魏書·武帝傳》謂“……備走奔紹,獲其妻子。備將關羽屯兵下邳,復進攻之,羽降。”而《三國志·蜀書·先主傳》中則言“五年,曹公東征先主,先主敗績。曹公盡收其眾,虜先主妻子,并擒關羽以歸。”對此,羅貫中老師采用了第一種說法,即降曹。在《三國演義》第二十五回,關羽是這樣親口對張遼說的:“吾今只降漢帝,不降曹操。”這好理解。因為羅老師心中的大英雄要么百戰百勝,要么戰死沙場,怎么可能被生擒呢?既然不是被擒,那就是主動投降。可是,如果要這樣來描寫關羽,不僅塑造不了這尊神,相反還會使關羽“忠義凜然”和“威武不屈” 的形象轟然倒塌。所以,羅老師便安排關羽“只降漢帝,不降曹操。”羅貫中這樣獨具匠心地“操控”著關羽,應該算是天衣無縫了吧。反正,以前,無論是翻《三國演義》《三國志》,還是看三國的電影電視,我對此都是一眼帶過,從沒有停下來思考思考。這次,受全民娛樂“三國”的影響和新《三國》電視劇的刺激,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關羽只降漢帝,不降曹操”來,越想越覺得羅貫中老師在這兒穿幫了。因為,當時的皇帝還是漢帝(盡管他只是名義上的“國家元首”),所以,曹操、劉備、關羽等三國群雄都應該是漢帝的臣子。既然是臣子,似乎就不存在投降或不降的問題了。可是,羅老師在書中為了美化或者說就是為了神化關羽,偏偏卻安排關羽這么做了,而且關羽還很自豪、很大義凜然地說給曹操的大將張遼聽,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這樣一來,就露陷了:關羽既然是漢帝的臣子,現在卻又來投降漢帝,那不也就等于承認自己是亂臣賊子了?亂臣賊子和一尊“神”,二者相去實在是十萬八千里!
趙柒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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