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的戲中戲是民主黨初選。黑人候選人和女性候選人競爭黨內提名,這兩人的區別有很多說法。正好剛過情人節,借用情人節的語言,奧巴馬和希拉里的競爭,則可看作戀愛和婚姻PK。
奧巴馬是“戀愛”。他的魅色訣(message)就是戀愛宣言:我們應該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了,嫁給我吧,保證你有一個比父母家里更好的新生活。至于這個新生活到底是什么樣的,他也講不清楚。奧巴馬所能強調的是:我們決不能像那些舊演員(影射希拉里),在舊場景里(希拉里又回到白宮),一遍又一遍演舊戲!年輕人最喜歡這種話了。奧巴馬在大學講演時,幾乎小黑哥每說一句,那些學生仔都要歡呼一通:奧巴馬真是“飛景那類”(visionary)噢,他許諾的“飛景”(vision)好好看喲!
希拉里則是“婚姻”:我做總統后,要撥出更多的錢,培訓失業工人;我要降低政府擔保的學生貸款的利息,讓你們的孩子都能進大學;聯邦政府要保證每個人都有醫療保險……開門七件事,油米柴鹽醬醋茶,女當家一樣樣數過來。錢不夠怎么辦?拆了東墻補西墻:我要取消對石油公司的稅收優待,這些錢應該用到選民身上!其實,任何戀愛,如果有結果,總要導向婚姻的,至少也要導向所謂的事實婚姻———某種形式的同居。只要同居,油米柴鹽醬醋茶的瑣碎日子就開始了。真的當了總統,奧巴馬的“飛景”總要落地的。就拿那位意大利女議員所關心的戰爭與和平問題來講,這或許就是奧巴馬將會面臨的最大考驗。
希拉里曾說,如果奧巴馬當選,基地組織很可能襲擊美國,試探他的反應。輿論立即指責希拉里嚇唬選民,手段下作。希拉里沒敢再開口,但她講的其實是國際政治常例。現在奧巴馬的支持者將他比作肯尼迪。肯尼迪當美國總統時,之所以會發生古巴導彈危機,原因之一是當時的蘇聯總統赫魯曉夫認為他年輕可欺。
據《紐約時報》記者詹姆斯·賴斯頓在其回憶錄《限期》里透露,1961年6月,肯尼迪和赫魯曉夫在維也納舉行兩國高峰會談的當天晚上,他在美國大使館采訪新總統,肯尼迪顯得情緒低落。肯尼迪說會談很困難,赫魯曉夫很傲慢,威脅說蘇聯要自行解決柏林問題。肯尼迪說,赫魯曉夫當他是膽小鬼。
如果基地組織真的再次襲擊美國,奧巴馬如何反應?像他講過的那樣,去巴基斯坦追捕本·拉丹?那也要軍方積極配合才行。而軍方是否會信任一個自始至終反對伊拉克戰爭的最高統帥?比爾·克林頓初當總統時,軍方就不信任他。比爾考慮采取軍事行動時,當時的參謀總長科林·鮑威爾就給他一個人員和裝備要求都高到比爾受不了的清單。聯合國未能及時阻止1994年盧旺達種族大屠殺,克林頓的調兵不靈是原因之一。到第二任,比爾請出老資格共和黨參議員威廉·科恩擔任國防部長,才使軍方誠服,為科索沃打了一仗。
女議員通常更關心軟性議題,希拉里當上參議員后卻一頭鉆進了參議院軍事委員會。這個重要委員會里多是兩黨老人,希拉里算面子大,否則輪不到她進去。委員會的共和黨一把手,就是約翰·麥凱恩———他肯定會獲得今年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提名了。希拉里在委員會里很能接納軍方要求,幾年下來,與軍方建立了良好關系。比爾說希拉里與麥凱恩交情甚好,如果分別獲得兩黨提名,接著的競選一定很文明。希拉里和麥凱恩就是在軍事委員會里成為朋友的。希拉里說她上任第一天就能勝任總統職務;比爾說美國將面臨嚴峻挑戰,只有希拉里才能對付。這里有自吹成分,但背后確實有具體依據,比如,與軍方的刻意磨合。奧巴馬的“飛景”是他可以團結兩黨,結束華盛頓因黨派利益撞車堵路而導致的行政和立法低效。但是,如果在和戰大關節上,他缺乏足夠的經驗和人脈,轉不動國家機器,令共和黨生氣,令民主黨泄氣,狂熱的戀愛就要轉為失望的婚姻了———而且明天的失望程度總是與今天的狂熱程度成比例的。(美國特約撰稿人 傅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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