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反腐風暴正在撼動中國民航業,多名高官要員在顛簸中下馬。據羊城晚報記者了解,從2009年底至今,案發的官員遍及航空公司、民航總局、發改委等部門,大多牽扯到“航線時刻審批”———重要部門對審批權的壟斷以及審批過程的不透明,滋生了權力尋租的土壤;現有審批模式由此受到嚴峻拷問。
半年內多位要員落馬
2009年11月23日,民航華北管理局局長黃登科被調離崗位,隨后被免職;與此同時,湛江日美航空旅游包機有限公司的總經理龐漢章也被調查。此后檢察機關以此為突破口,掀出民航業窩案的多個主角。
今年3月17日,首都機場集團原董事長張志忠突然“被退休”,到6月才有媒體報道他涉嫌“經濟犯罪”。6月9日,中國南航7名中高層管理人員在辦公室被帶走,其中包括南航總工程師張和平。
多位業內人士證實,上述人士均卷入“航線時刻審批”,其根源在審計署審計南航時發現的一筆“航權協調費”———這筆本不應存在的奇怪費用,正是行業普遍存在的尋租鐵證。
此外,去年年底,發改委民航處處長匡新被查,原因疑與航空公司采購飛機的審批有關;今年年初,民航局原副局長宇仁錄、首都機場常務副總經理黃剛雙雙被查,事發首都機場安保設備的采購;本月24日,民航中南局局長劉亞軍死于廣深鐵路路軌,盡管官方宣布他患有精神抑郁,但死亡時間與反腐風暴的契合仍引來不少猜測。
航班時刻是腐敗黑洞?
連串案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民航業獨有的“航權協調”:航空公司要想拿到某個時刻從甲地到乙地的權利,早年需要民航局批準,2005年制度改革后,則需得到“航班時刻協調委員會”批準。而該委員會由航空公司、空管部門、民航局派代表組成,每個冬春、夏秋航季前都召開協調會,以投票方式決定新航季的航權分配。
這一看似民主的方法,卻被“潛規則”架空,成為權力尋租的游樂場。
有業內人士透露,協調會上的投票環節常常缺失,最終方案由二三十位代表討論得出,而這些代表都是固定成員,多年不變。因此,民主的表象下是各方在維持勢力范圍,一些有影響力的人就可借此尋租。航空公司的“航權協調費”,主要是為“打通關節”而存在。
有時候,“打通關節”要靠“能人”,據悉,日美航空的龐漢章與靠秀水街發家的富豪魏景波,早年靠包機代理起家,在民航業有深厚人脈,成為權力尋租的“中介”。檢方以兩人為突破口,揭出了民航華北局原局長黃登科及首都機場原董事長張志忠。
北京藍鵬律師事務所律師張起淮一語道破弊病癥結:“審批、返池、分配、監督,都在同一批人手中!睋私猓衲1月,民航局對航權分配作了一系列改革,但審批權集中的痼疾仍未改變,業界對此也并不樂觀。(記者曾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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