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億重建映秀太浪費”看法可以理解
新京報:震中映秀,舉世關注,它的重建情況是怎么樣的?
肖:在重建規劃上,我們要求理念上一定要有前瞻性和科學性。不僅聽專家的意見,還要聽老百姓的意見。目前,映秀鎮總體規劃已吸收了國際研討會的成果,并已報到省規劃委員會得到批準。
新京報:據了解,阿壩州打算用20億來重建映秀。不過,一些老百姓對此有不同看法,認為太浪費了。
肖:可以理解。老百姓僅局限于恢復重建,是站在他一家或一個人的角度上看。映秀建成之后,從它的產業支柱、發展道路上來講,我們都要超前規劃。
從現在來看,概算是20個億,不一定必須達到20億。另外,我們要用先進的建筑材料等來重建映秀,也是未來映秀發展需要的。
新京報:未來的映秀畢竟是一個建在地震遺址上的小鎮,它跟張家界、九寨溝自然風景不一樣。對此,你們有什么規劃?
肖:現在,很多游客都想來看看這個震中到底是什么樣子,這種狀態可能維持幾年,從一般規律來講,也就是一個好奇心。久而久之,人們對這場大地震逐漸模糊,淡忘,這個時候,你還要以地震遺址,或者震中來吸引游客,就非常難了。
所以,我們也在考慮映秀未來的發展之路。不管怎么變化,映秀是汶川大地震的震中。其次,映秀重建的建筑都采用最好的抗震性能,是抗震技術集大成者。若干年后,大家對這個還是有興趣的。
新京報:在人們的情感慰藉方面,有什么考慮嗎?
肖:重建映秀過程中,確實有一個睹物傷情的問題。一些專家曾建議把漩口中學遺址整體保留下來,通過規劃討論,我們認為,已經把映秀小學遺址保留下來,保留太多的地震遺址并不合適,也不現實。
當然,要完全讓老百姓忘記這段歷史,是不可能的。對四川人乃至全國人民來說,不管怎么重建,汶川地震的災難是永遠的傷痛。
心理陰影一直無法排除
新京報:地震陰影和高強度的重建工作,有沒有讓你們感到壓力?
肖:說實話,從我個人講,心理上的陰影一直沒辦法排除。地震剛發生那幾天,根本沒辦法睡覺。只要閉上眼睛,面前就浮現出凄慘場景。很快,我身體消瘦了12斤,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
重建任務太重,太多,我們每天想的就是工作,怎么樣完成上級給的工作任務。千頭萬緒的事,沒辦法想。但是,晚上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心理上的壓力非常大。
現在過去一年了,要好一點。
新京報:當你得知到董玉飛、馮翔事件時怎么想的?
肖:心里非常悲痛,地震都躲過了,但他們最后還是走上了不歸路,真是非常惋惜。另外,我們也非常理解他們這種心態,他們兩個的小孩都在地震中遇難了。
據了解,阿壩州在地震中遇難的縣處級干部有3個。
我覺得,需要比較辯證地看待這些問題。既然悲劇已經發生了,死者已經去了,生者就應該好好生活。雖然有悲痛,但總會過去的。
新京報:你有情緒低落的時候嗎?
肖:當然,我也有一些非常消極的情緒,非常悲傷的時候。
那么多人在大災中遇難了,就好像一瞬間的事,剛才我們還是談笑風生的,轉眼之間這個人就不在了,感覺無法接受。
提拔災區干部是種心理撫慰方式
新京報:在減少干部壓力方面,你們有具體的舉措嗎?
肖:說實在的,一線干部更需要關懷。如果純粹做心理輔導,我們覺得沒多少用處,還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來克服這種情緒。
當然,我們也采取了一些措施和辦法。比如,州里面規定,有一些干部進行了替補,特別是在基層一線鄉鎮這部分干部,該休息的休息,該療養的療養。
新京報:輪休制度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有效果嗎?
肖:從去年11月開始,州政府要求州、縣和鄉鎮的一線領導強制性輪班休息。不過,時間是排出來了,但也沒時間休。
比如我,政府去年給我排的10月份要休假,但是工作任務太重,太忙,確實沒辦法休。
新京報:還有其他緩壓方法嗎?
肖:還有輪崗制度,就是把重災地方的干部輪崗,F在映秀鎮鎮長調到縣上去當安監局長,他們的書記受傷了,也調職。在新的崗位上,可能比較好一點。
另外,對表現突出的干部進行提拔,也是對干部心理撫慰的一種方式。
新京報:就阿壩州而言,這次地震后一共提拔了多少干部?
肖:這個數據不清楚,但我知道,從鄉鎮干部提拔到縣上,一般干部提拔到中級干部,中級干部提拔到縣處級干部,縣處級干部提拔到副廳級,這些比例占得比較大。
茂縣的縣委書記到州政府當副州長,九寨溝的縣委書記提拔到州里當常委。我們州政府的秘書長這次也提拔到副州長的崗位上。實踐證明,這種提拔對干部工作有很好的促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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