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莊今年首批上千套經適房遭遇棄購。申購者稱經適房利潤超過國家規定3%,定價超高。當地房管部門承認定價偏高。市政府副秘書長表示“這不是鬧一下就降的問題”,沒有降價空間。
承認定價高,卻死活不降價,申購者除了望房興嘆,也拿它沒辦法。看來,經適房之“經濟”,是個彈性很大的東西,只要比商品房略微便宜些,就可以出爐叫賣了。至于低收入者買得起買不起,似乎不在考慮的范圍。這就帶來兩個問題:一者,建經適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群眾買不起,那還不如交給市場,政府直接貼錢,讓他們去買商品房,何苦披星戴月親自搞建設;二者,經適房的價格究竟是怎么定的?有沒有嚴格的審計環節,這3%上限利潤率的可控性與彈性哪個更強?
上千套經適房遭遇棄購,房價固然“不是鬧一下就降的問題”,但是,底層群眾的居住權呢?恐怕鬧不鬧都得解決,畢竟這是政府義不容辭的責任。經適房賣什么價,當然政府說了算,這就和商品房賣什么價格得由開發商點頭一樣,然而,這廉價的地皮與并不經濟的售價之間,難免產生一個剪刀差,這個利潤算誰的呢?石家莊市住房保障和房產管理局相關人員說,“如果把這棄購房作為商品房出售,然后將利潤補貼給申購者,也符合政策”。看到這里,可能大家都比較懵了:倒手之間,政府如何保證自己的“經適房型商品房”一定賣得歡?如何保證這個利潤在層層轉手之間不被權力分肥?在經適房N連號事件不斷在各地翻版上演的今天,以上這些問題恐怕都不算杞人憂天。
經適房上的問題似乎越來越多了,一方面在于其天生殊異的稟賦,另一方面也在于這一政策缺乏嚴密的程序補丁。市場學派向來主張取消經適房這個怪物,這話不是沒有道理:房價低的時候,經適房難免讓人誤會是“溢價發行”,沒有比較收益,地段差,格局小,樣子也不好看,還有種種政策制約,銷路自然不暢;房價高的時候,經適房忽然成了肥肉,申購者過于“熱情”,權力難免也想分一杯羹,兩頭都容易出事。當然,經適房本身不是一個純粹的經濟問題,更多的還是民生政策,也正因如此,就更得接受制度正義與決策公平的考量。
經適房的價格高得太離譜,難免讓人對政府建房的居心浮想聯翩,而群眾所謂的“鬧”,更多的是一種民意的不信任感,作為職能部門,此時顯然不應以決然的姿態否定民間疑問,而應該擺事實講道理,起碼應該澄清價高的合理性與合法性。遺憾的是,當事部門偏偏姿態強硬得很。這背后恰恰隱喻著經適房上制度正義與決策公平的詭異現狀:買房的沒有發言權,知情權被泛化,于是監督權自然被架空,想與權力部門公開對話也找不到體制通道。 (宋桂芳 作者系媒體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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