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相關部門對外宣布:經浦東新區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全面核查,原南匯區交通行政執法大隊一中隊當場查獲的孫中界涉嫌非法營運行為,事實清楚,證據確鑿,適用法律正確,取證手段并無不當,不存在所謂的“倒鉤”釣魚執法問題。
“釣魚執法”現在是全國關注。據稱,浦東新區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在所謂的“全面核查”中,調閱了孫中界和乘客的現場詢問筆錄、有關講話錄音和詢問錄像,約見并詢問了孫中界和乘客。如此核查,確實看起來十分“全面”,但是對“不存在所謂的‘倒鉤’執法問題”這一結論,令人信服嗎?
首先是證據問題。根據孫中界的自訴,他在被一輛面包車逼停路邊后,搭車男子往車內扔了10元錢,接著執法人員便一擁而上,將他和車輛帶離現場。這顯然是媒體曝光的“釣魚式執法”的典型模式。有關部門既然認為“證據確鑿”,那么能否公開現場錄音和詢問錄像?遺憾的是,公眾迄今并無機會聽到或看到。
其次是證人問題。在執法與被執法者之間,那位“乘客”顯然是最重要的證人。既然執法局在調查中對他進行了問訊,說明這名“乘客”并沒有人間蒸發,那么,這名“乘客”究竟是何許人也?有沒有在執法部門那里留下過作為“釣鉤”而領取獎勵報酬的案底呢?還有,按照南匯區城市交通行政執法大隊隊長朱偉忠“如果沒有利益關系,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的執法邏輯,這位“乘客”如此積極配合執法部門工作,又會存在什么樣的“利益關系”呢?
第三是取證手段和適用法律問題。“釣魚式執法”之所以引起眾怒,其要害之一就在于取證違法。我國相關法律條文規定,以違反法律禁止性規定或者侵犯他人合法權益的方法取得證據,不能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因此,在“釣魚”過程中采集證據,并不符合法律程序,屬于非法證據。而上海市交通行政執法局等部門卻在去年夏天出臺了一個審理出租汽車管理行政案件的內部規定,只要行政機關證明行為人駕駛車輛招攬乘客,且與乘客談妥車費,乘客實際上乘坐在車上,即可認定行為人已實施了非法營運行為。據稱,上海市閔行區交通行政執法大隊經常被起訴,卻從沒敗訴過,或許正是非法取證和內部規定撐的腰。那么這一次的調查結論,依據的是否還是這個內部規定呢?
俗話說“自己的刀兒削不了自己的把”。筆者認為,讓被懷疑“釣魚式執法”的浦東新區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及其所屬的交通行政執法大隊自我調查、自證清白,顯然不具有足夠的公信力。真的要嚴肅查處“釣魚式執法”,就應該由第三方力量介入,就像重慶的黑老大文強要在異地開審一樣,在規避所有的利益和利害關系的前提下,給出一個令人信服的調查結論。(蔣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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