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7日,《中國經濟時報》以2萬余字的篇幅,報道山西省近百名兒童疑因注射問題疫苗致死致殘。所涉問題的嚴重性令輿論震驚。
山西方面先通過新華網指認“報道不實”,在衛生部責成山西省衛生廳調查之后,山西方面在一天內給出答案,報道中所提及的15名兒童,找到10人,僅1人為疫苗接種異常反應,且所接種的并非報道所指“高溫暴露”期間提供的疫苗。
山西方面的調查結論并沒有得到家長認可,輿論也普遍提出質疑。《廣州日報》昨日報道,數名家長于20日來到山西省衛生廳希望對話領導,但無結果。報道還就山西方面的調查提出四點疑問:.本次調查是否設立了專門的調查組織;若有,該組織的人員構成情況即負責人;該調查采用的調查方法、調查程序;該調查的調查內容。
政府部門在敏感事件中的調查,只提供結果而不提供調查人員組成、調查程序和方式以及具體調查內容,幾已成為慣例,其調查的真實性屢屢受到詰難也就在所難免。
近幾日,《中國經濟時報》方面接連作出姿態,強調報道的真實性。報道此事的記者王克勤接受網站訪談時,詳述其歷時近7個月的調查經過,并稱手握大量人證、物證資料。18日,《中國經濟時報》作出官方聲明,表示“愿對報道涉及的全部事實承擔法律責任”。
真相只有一個,到底誰在說謊?一般說來,一家媒體刊發如此敏感的報道,當會慎之又慎,如果事實站不住,諒不致倉促刊發。當然這是基于相信媒體有基本的職業操守和發稿程序而言。山西方面由于利益相關,加之其調查時間實在倉促,目前面臨著大量質疑。但我們又難以相信一個政府會在如此人命關天的嚴重問題上公然說謊,完全無視政府公信力可能面臨的破產。
真相并非無可探知。媒體的報道,當地政府不認可;當地政府的調查,社會輿論也不認同。為今之計,只有以更具公信力的調查,澄清事實。
我們注意到,不少論者提出應當由獨立的第三方進行調查,并且希望這個第三方調查組是社會的而非官方的,目的是避免官官相護,保持中立客觀。在陜西華南虎、云南看守所躲貓貓等事件中,我們也聽到類似的呼聲,但每一次事實都沒有出現真正的第三方調查組織,只是在網絡等媒體的不斷質疑中逼迫官方步步走向披露真相。
在中國,社會機構力量尚屬欠缺,不但難以得到權力機關認同,也缺乏民間認同度和公信力。媒體本是社會公器,承擔為提供真相的社會功能,倘若媒體報道亦不能得到采信,第三方的調查又何以令各方信服,尤其是得到政府的認可。
在中國的官場信任鏈條中,往往是權力之間更易于取得信任,上級機關習慣于將調查交由下級機關來實行,上級機關的結論對下級機關也更具說服力。因此,在山西疫苗疑云中,現實的做法是由更具公信力與權能的力量介入,本著對人民負責的態度,組成人員進行調查,不偏袒,不護短,不遮掩,將真相完全告訴公眾。□ 本報評論員 劉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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