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6月16日電 作為民謠時代標志人物之一的艾敬回來了,這次帶回來的禮物是她的最新唱片《水牛66》。如果不是非典,這張唱片應該已經正式推出,現在形勢只能讓這張唱片延遲面市。
昨天,遠在美國紐約的艾敬接受了上海青年報獨家專訪,介紹了這些年的海外歷程和這張厚積薄發之作。
十年前的那首《我的1997》讓大家記住了這個懷抱吉他的率真歌手,“讓我站在香港紅磡體育館”一時唱到街知巷聞,也讓中國人熟悉了民謠這種純粹的音樂表達方式。十年過去了,音樂環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艾敬仍然一如既往帶著她的吉他悄悄站在了我們面前。遠在大洋彼岸的艾敬聲音是如此真切,就像隔壁鄰居家的清純女孩。有點出乎意外的是,當談到“音樂市場”這類問題的時候,懷抱音樂夢想的艾敬表現出了少有的困惑和固執。“迎合市場我做不到”這樣的直率表白,在紛擾嘈雜的市場環境下實在是一句久違的傲骨錚言。
新唱片《水牛66》依舊守望民謠
問:你對這張唱片滿意嗎?
答:完全滿意談不上,但是我真的盡力了,這張唱片籌備了三年,錄制了大半年,時間之長堪稱罕見。這張唱片在商業上是相當奢侈的。前期籌劃寫作在紐約完成,合作音樂人都是英國當地最棒的,樂器是后期在倫敦做的,還有四首歌的vocal在北京錄制的,這樣精工細作的“揮霍”行為在大公司是不可想象的。但這是我自己的唱片,我要對得起所有買這張唱片的人。
問:這張唱片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答:可以說是一脈相承的民謠元素,但是前面兩張唱片是在美國做的,多了些美國音樂的口味。這一張是英國錄音的,很多當地音樂人參與了樂器表演,自然也多了英倫搖滾的色彩。這張唱片中的1/3都是關于環境保護的,環境問題是人類面臨越來越嚴峻的危機。我不想吶喊什么,只是想喚起大家的一種意識。
問:你感覺在美國和在英國做音樂有什么不同嗎?
答:美國做音樂氣勢比較大,黑人的東西味道濃厚一些。英國畢竟是現在流行樂的老家,誕生了甲殼蟲這些重量級人物,所以顯得綜合性比較強,視野比較開闊,對于我汲取的養分更全面一些。最要的是英國音樂比較original一些,這個是我最欣賞的。
問:據說你一個人承擔了這張唱片的大部分制作任務?
答:坦率地說,我感到是有些吃力。以前我只管寫歌、彈琴和演唱就行了,其他幾乎不用去過問。這一次需要我自己承擔制作工作,對音樂上的掌控肯定加強了,但是很多其他雜事也困擾著我,甚至包括發行分銷這樣幾乎和音樂毫無關系的事。
問:國內一直把你納為“城市民謠”的種類,你認同這個說法?
答:如果硬要給我的音樂貼上標簽的話,我默認這個說法,因為我的音樂在城市人群中更能找到知音。但給音樂機械僵硬劃分種類的作法意義不大,我選擇了民謠,是因為民謠清新自然的特點適合我的情感表達方式,并且把這種方式從《我的1997》一直延續到了這張《水牛66》。
“國內音樂創作觀念滯后”
問:你給我感覺似乎越來越偏離國內市場,為什么又會做這張唱片在國內發行?
答:這個說法并不準確,其實這些年我只是海外四處走了走,但我從來沒有遠離過中國,我一直對國內保持著密切的關注,最起碼我一年還有相當部分時間呆在北京。
坦率地說,這個問題讓我感到了一絲悲哀。作為歌手,你肯定希望盡量多的人熟悉你的音樂,這本身沒有錯。但是我認為衡量音樂價值的取向應該是多維的,以市場去衡量音樂有時往往不能反映音樂的內涵力量。音樂首先是一種心靈感悟,有所感才有所唱,我一直恪守這個原則。
問:你認為自己的音樂能夠抓得住目前國內音樂市場?
答:到今天為止我仍然認為自己不了解市場。從音樂創作的角度說,我只是考慮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化為歌詞旋律記錄下來。我覺得國內音樂創作的觀念相對滯后,很多做音樂的人缺乏打破聽覺習慣的勇氣,音樂創造力無形之中慢慢喪失,失去了真正感動人的東西。熟悉了歐美音樂之后,我愈發感到國內音樂市場需要擴大視野,容納更多的新東西。
問:我感覺你的音樂非常自我,你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答:可能因為《我的1997》給人留下印象過于深刻了吧,歌雖然叫“我的”1997,但是它并不自我,它表達了很多人那種對未來的期待和感觸。上一張唱片《Made In China》也不能算“自我”的作品,那張唱片反映了作為中國人的思考和感懷。如果我的音樂中不能表達真實想法,那是很痛苦的折磨,這是我創作的前提——讓我迎合市場我做不到。
問:走了日本歐美這么多國家,你感覺那兒的音樂和國內有什么不同?
答:以日本為代表的亞洲市場比較注重市場,考慮哪些歌曲旋律是否好聽,能否當主打歌曲,能否傳唱等,但是歐美音樂則比較個性化,民謠、搖滾和R&B,每一種音樂都有強烈特色,但是有個性的東西同樣可以在市場獲得良好回饋,例如U2和RadioHead,但純低齡化商業化的東西也能和諧共存,這是一個成熟健康的市場。(武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