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鷹派的失落
如果說,鷹派在2005年還保持相當影響力的話,進入2006年,鷹派就已開始走下坡路。先是切尼助手利比因丑聞辭職,布什的軍師卡爾羅夫也引起媒體圍攻,爾后切尼本人也因哈里伯頓公司的問題遭致非議,民主黨人更是抨擊切尼等人是戰爭奸商,而一些媒體更是開始計算起新保守派的“末日”來……
中期選舉則扮演了近乎決定性的角色。一方面,民主黨人為了贏得國會選舉,開始全力打壓鷹派——這一布什的重要支持力量,并猛擊鷹派和共和黨的“腳踝”——伊拉克戰爭。而在2002-2003年間鷹派特別是新保守派巔峰時期頗受壓抑的美國媒體,也開始了強有力的反擊,對伊拉克戰爭中的是是非非窮追不舍。另一方面,在中期選舉之后,重要的人事變化就相繼展開了。
這一切都使我們看到了一個新的政治景觀——通過唱衰伊拉克戰爭,唱衰新保守派。而讓新保守派感到尷尬的是,這種唱衰不僅出現在媒體上,流動于民主黨人的口中,也來自保守派的陣營。事實上,即便是在保守派陣營,新保守分子也并不很受歡迎,理查德維格里就曾直言不諱地指出,“大多數保守派人士與新保守派格格不入。”他說新保守派“傲慢自大”,“權勢極大……他們想充當世界警察。我認為我們不能扮演堂吉訶德的角色,不能在全世界懲惡揚善”。
這種唱衰與伊拉克的困境“遙相呼應”,形成了一種氣勢,一種通過伊拉克戰爭牢牢地吸引人們眼球并進而注意到共和黨政府短處的氣勢,一種不把鷹派特別是新保守派拱下臺不罷休的氣勢。果不其然,在共和黨失去中期選舉的當天,拉姆斯菲爾德就黯然辭職了。
而博爾頓的離職也已成為必然。在民主黨拿下兩院后,即將出任參議院外交關系委員會主席的拜登就很明確地對白宮表示,沒有必要再次考慮對博爾頓的任命。而被伊拉克“內戰說”包圍著的布什,顯然也再無力量為博爾頓周旋,也缺乏底氣與即將履新的國會議員們叫板,只好無奈接受了現狀。
鷹派的起起落落,也折射出美國的政治文化。在這個講實力的社會,人們關心的,不是你想做什么,而是你能夠做到什么。無論是政界人士,還是選民,抑或是媒體和各利益集團,都是更多地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是你的嘴巴———在意識到你把問題搞糟之后,是不可避免地要把你拎出來曝曬乃至遺棄的。
而平衡,則是美國政治生活保持自身活力的關鍵所在。這既體現在總統與國會關系的調整上,體現在媒體對強力政府的反作用力上,也體現在政府內部各種勢力尋求新的力量平衡的驅動上。
沒有人否認鷹派特別是新保守派的能力,但問題是,無論是在美國還是其他地方,做正確的事情永遠比正確地做事更為重要,而鷹派雖然能夠正確而有效地做事,但他們卻因為輸在起點上而不可避免地遭遇今日的困境。而他們打破國內政治生態平衡和國際政治生態平衡的努力,也正是他們遭遇強有力反擊的關鍵所在——無論是在國會,在媒體,還是在中東。(張國慶/《環球》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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