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擔憂一邊是渴望
跨過楓葉路,再穿過圍墻的小門,那邊就是完全另一個景象。與歷德雅舍、珠江俊園的寧靜相比,這里喧囂熱鬧得多。上社村住著幾萬外來工,也養活著幾千小商販和無證“走鬼”。
街道兩旁排滿了各種小商店、發廊和網吧;臟亂的路面上則擺滿了各色攤位,他們中有賣盜版光碟的,有吆喝行人擦鞋的,有信口雌黃地算命的。從早上6時到深夜2時,這里一直人頭攢動,人們的生意似乎都很不錯。
由于歷德雅舍、珠江俊園的業主入住的時間并不長,周圍配套的設施還不到位,因此,馬路對面來這里消費的中等收入者有不少,就像張旭一樣。這里的幾家餐館經常將外賣送往上述兩個小區。
與張旭不同,住在上社村的人們幾乎都希望能跨越楓葉路,到馬路那邊去生活,因為那就意味著他們提升了自己的社會身份。
但是,根據經濟學和社會學學者的研究,在沒有經受過良好教育的前提下,低收入者提升自己社會身份的渠道是非常有限的。與對面的人過來相比,他們跨過去要艱難得多。
中等收入者緣何看低自己
不過,這并不影響人們的努力和渴望。
在這里,有勤奮工作的生意人,也有兢兢業業的打工者,還有那些長期徘徊在彩票銷售店前渴望一夜暴富的年輕人,他們無一不想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
張旭經常走過楓葉路,同時他也承認自己的未來極為可能游離于兩個群體之間,“我一直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中等收入者”。與張旭一樣,在記者采訪的眾多年收入在10萬元左右的人當中,大多數人不承認自己是中等收入者。
那么,究竟年收入多少可以進入中等收入者行列呢?對這一問題,包括著名學者吳敬璉在內的眾多經濟學家都認為,目前很難給出一個定量的解釋。不過,學術界認為年收入6萬元~50萬元應該基本可以涵蓋絕大多數中等收入者。
顯然,張旭等人的年收入在這一范圍之內,但他們為什么如此“看扁”自己呢?
“這種對自己群體身份的不認同反映了他們對未來的不確定預期。”廣東南華工商學院院長易江教授分析說。
在易江教授看來,社會保障體系的不完善導致了中等收入者的自我危機感。“經濟穩定性預期、組織穩定性預期是人們對未來承受能力的指標之一,社會保障制度的缺位破壞了中等收入者的穩定性。”
而實際情況也是這樣,在記者接觸到的眾多中等收入者當中,聽得最多的就是這樣的話:“我一旦停止工作,現在的一切就不復存在。”“就我那點存款,如果國家宏觀經濟出現問題,我立即就一文不名了。”“我的財產就是一棟房子,如果家里出現意外,我沒有抗風險的能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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