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癮】連杜甫都夸贊的婚姻,是否真的完美?
中新網(wǎng)客戶端北京8月2日電 題:連杜甫都夸贊的婚姻,是否真的完美?
作者 上官云
“婚姻是愛情的墳?zāi)??!边@句話曾被很多人拿來打趣別人,或形容自己。雖然帶著一絲調(diào)侃的味道,卻也說明了幾分無奈。
美滿到流傳千古的愛情故事確實不多,杜甫在《琴臺》中寫到過一個:“茂陵多病后,尚愛卓文君。酒肆人間世,琴臺日暮云?!迸鹘牵褪俏鳚h才女卓文君。
她的經(jīng)歷稱得上傳奇:年輕時敢于追求所愛所愿;年華老去、險遭背棄時,也能以智慧成功捍衛(wèi)婚姻?;橐鰞?nèi)外,她的光芒,都足以讓自己與身為大才子的丈夫攜手并立。
一
卓文君是西漢臨邛人,以今天的標(biāo)準衡量,就是一名妥妥的“白富美”。
在臨邛,她的父親卓王孫是無人不知的大富豪,由于世代善于經(jīng)商,到卓王孫時,家里已經(jīng)積累了大量的財富,珍寶無數(shù)不說,還有許多仆人。
對女兒,父親確實疼愛有加。從小便請人教她彈琴、畫畫,卓文君非常聰明,不管學(xué)什么都是一點就透,很快成為遠近聞名的才女。
年歲漸長,她的顏值也越來越高,眉目如畫,皮膚白皙細膩,笑起來十分好看。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子,可想而知會有多么討人喜歡。
人人都以為,卓文君會擁有最完美的人生,包括婚姻。怎奈事與愿違,她的第一段婚姻十分不幸,出嫁沒多久,丈夫就去世了。卓王孫憐惜女兒,便讓她搬回家里居住。
雖然結(jié)過婚,可卓文君畢竟出身大富之家,自己在各方面又十分出眾,在回到娘家之后,仍然不乏追求者。但她始終不置可否,暗暗打定主意,再嫁時一定要找一個心意相通的人。
很快,這個人出現(xiàn)了。
二
在一次宴會上,卓文君見到了精通音律的才子,司馬相如。
他是臨邛縣令王吉的好友,有才華、長得帥,就是家境太差,在仕途上也一直郁郁不得志。王吉就邀請司馬相如來自己這邊散散心,還經(jīng)常上門拜訪,態(tài)度十分恭敬。
“司馬相如是縣令大人的貴客!”消息很快傳遍臨邛的大街小巷。卓王孫聽說了,便和別的富戶商議,置辦一桌酒席請王吉和司馬相如過來吃飯。
對司馬相如的名聲,卓文君早有耳聞,于是在宴席當(dāng)天偷偷躲在門后,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巧的是,司馬相如也對卓文君十分傾慕。因此,席間有人請他彈奏一曲時,他沒有推脫,還花了點小心思,特意獻上一曲《鳳求凰》。
黃金千兩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卓文君聽懂了曲中之意,心中又驚又喜。當(dāng)晚,幾經(jīng)思量,她最終下定決心:和司馬相如一起走,離開臨邛!
對卓文君的舉動,理智的人難免嫌其輕率。但對她來說,這是對愛情最果敢的追求,她知道父親會反對,也有勇氣承擔(dān)由此帶來的一切后果:不管貧富貴賤,我都愿意生死相隨。
便如史書記載,“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與馳歸成都。”
三
得知女兒與司馬相如一起去了成都,卓王孫果然暴跳如雷,撂下狠話:一分錢也不給他們!
與家庭決裂,卓文君心里一定是痛苦的,在生活層面,又面臨著另一重考驗:司馬相如家里真不是一般的窮,幾乎家徒四壁、身無長物。
對貧窮,她倒不以為意,每日粗茶淡飯,與司馬相如撫琴相和。過了一段時間后,為了生計,卓文君和丈夫一起又回到了臨邛,賣掉車馬,用換來的錢開了一家小酒館。
請不起太多伙計,她便放下身段,當(dāng)壚賣酒,親自招呼主顧。司馬相如則換上了便于勞作的犢鼻褲,站在鬧市里清洗杯盤酒器。雖然清苦,卻也自得其樂。
曾有人分析,這是卓文君向父親求和的一個小手段,為人父母總歸舍不得子女吃苦??煞催^來看,她出身大戶人家,敢于拋頭露面,不受世俗觀念束縛,也需要莫大的勇氣。
無可奈何,卓王孫妥協(xié)了。他給女兒送來仆人和大筆的錢財,還有出嫁所需的衣服被褥等等,算是變相承認了這樁婚事。卓文君和丈夫回到成都,買了田地房屋,過上富足的生活。
對司馬相如的才華,她也沒有看走眼。漢武帝繼位后,十分賞識司馬相如,并委以重任。李白寫過“漢家天子馳駟馬,赤軍蜀道迎相如”,說的就是司馬相如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場面。
四
日子越來越順風(fēng)順?biāo)课木恢?,看似完美的婚姻,已悄悄有了裂痕?/p>
相傳,司馬相如常年在外為官,后來在茂陵遇到一名女子,竟然著魔一般地迷戀不已,還很坦誠地寫了一封信告知妻子:我打算納妾。
讀完這封信,卓文君頓時淚流滿面。但她很快冷靜下來,既沒有痛斥丈夫移情別戀,也沒有哭天搶地訴說自己的不易,而是提筆寫了一首詩作為回信,據(jù)說,就是著名的《白頭吟》。
她回顧了往昔的時光,也表明了態(tài)度。在卓文君心目中,愛情與婚姻都應(yīng)純粹如山上白雪、云中圓月,她不愿委屈自己,也不想將就著過下去。
卓文君已經(jīng)不再年輕,但仍然平靜地告訴丈夫,“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你變了心,那我們便一別兩寬,各自珍重。
或許被妻子的肺腑之言打動,又或許是想起了昔日同甘共苦的時光,收到妻子的這封信后,司馬相如心頭的滋味一言難盡,但再沒動過納妾的念頭。兩人和好如初。
五
相傳,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結(jié)局是安居林泉,相伴終生。他們的愛情故事,也被傳為佳話。
有人說,牢固的婚姻,需要兩個人共同經(jīng)營,勢均力敵者才能走到最后。“勢均力敵”并不只是家庭出身,也包括兩個人的眼界、能力、性格,甚至興趣愛好。
卓文君的婚姻是否美滿,人們的看法可能不盡相同。但才華、家世之外,她確實有足以和丈夫匹敵的見識與胸襟,丈夫變心時,也沒有逆來順受,而是冷靜作出判斷,拿得起,也放得下。她的人格,始終是獨立的。
她也始終保持了超過許多同時代女子的果決品性:認定愛情來臨時,有勇氣追求;面臨生活磨難時,有勇氣主動改變;當(dāng)婚姻險些遭遇背棄時,有足夠的聰明來守衛(wèi)。
不是每個人都要成為卓文君,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但她對婚姻的態(tài)度可以引起一些思考:追求愛情但不囿于愛情,永遠抱有“白首不相離”的期待,也無懼“故來相決絕”的選擇。
“凄凄復(fù)凄凄,嫁娶不須啼?!痹趷矍榕c婚姻中,擁有適當(dāng)清醒與獨立,大概不會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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