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6月25日電 聶衛(wèi)平九段,日本機場海關一看面孔就放行的人,曾經是很多中國人心目中的“民族英雄”,在中國圍棋整體實力落后于日本的上世紀80年代,“中日擂臺賽”上的聶衛(wèi)平風卷殘云,11連勝。
據北京青年報報道,和聶衛(wèi)平所喜歡的快棋一樣,當年的“棋圣”轉眼已51歲,棋還照樣下,昏招不斷,三次婚姻,兩次紅燈。聶衛(wèi)平有很強烈的國家榮譽感,他對棋的執(zhí)著是一生的,對于感情,如果有執(zhí)著的話,只能算是階段性的執(zhí)著。
下面是記者與聶衛(wèi)平的對話片段。
-愧對孔祥明第三次是收官
記者:我剛讀完孔老師(孔祥明八段,聶衛(wèi)平第一任妻子)的《我情我心》,作為女同胞,我很同情她,她很不容易,她是個很善良的人。
聶衛(wèi)平:前兩天有記者問我是不是看過那本書,有什么感想,我很煩,他們明知道我不會看,還要問我。(停頓)書里說了些什么?
記者:孔老師認為,婚姻破裂雙方都有責任,她對自己年輕時候的一些做法很懊悔,對您的很多行為表示痛斥和譴責。
聶衛(wèi)平:比較客觀,說的是事實。(停頓思考)我一直覺得愧對孔祥明和驄驄(聶衛(wèi)平長子,原名聶云驄,現名孔令文,日本棋院四段棋手),媒體上已經把當年的事情說了很多,但情況不完全是那樣的,離婚前很長時間,我和孔祥明的婚姻就已經死亡了,原因很多,我不認為責任完全在我,但很多秘密只能永遠埋藏在心底。孔祥明是個很好的人,祝她今后永遠幸福,希望媒體的報道不要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在王靜(聶衛(wèi)平第二任妻子,歌唱演員)這件事情上,我覺得自己太男人,太負責了。王靜已經懷孕,我要為還沒出生的孩子負責,要為王靜負責,除了離婚,我沒有別的選擇。
記者:那您這么做是不是就對孔老師和孔令文負責了呢?
聶衛(wèi)平:(瞪眼,不說話)。
記者:前段時間我寫了一篇《孔令文眼中的父親》。
聶衛(wèi)平:是聶云驄,他說我什么?我是說我不在乎不相干的人如何議論我,但我喜歡的人和親人怎么看我,我還是很在乎的。
記者:最近您生活得怎么樣,小蘭姑娘(聶衛(wèi)平的第三任夫人)對您好嗎?
聶衛(wèi)平:小蘭是貴州人,我認為她各方面都很好,無論人品還是形象,有了她,我非常知足。她管我管得很嚴,一般我外出比賽,她都跟著我。我想,一定要對她負責,要對家庭負責。我覺得自己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也希望這次婚姻是我的收官之戰(zhàn)。
記者:怎么負責,您有具體的計劃和做法嗎?
聶衛(wèi)平:(瞪眼,停頓)具體怎么做我也說不清楚,但我心里的確是這么想的。
記者:為什么大家對您的生活和感情問題這么關注,議論這么多,您想過這個問題嗎?
聶衛(wèi)平:我做什么事情從來不在乎別人說什么,無所謂。
記者:您覺得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
聶衛(wèi)平:我是個有爭議的人,很多人說我是好人,也有很多人說我是壞人,這是兩個極端,要不就特別好,要不就特別壞。(停頓)你聽到了什么,是好的多還是壞的多?
記者:棋方面好的多,其他壞的多。
聶衛(wèi)平:說我有問題那是他們的事,我覺得自己沒什么問題,我發(fā)誓一輩子不做違心的事,不昧著良心說話,別人說什么,我不在乎。我可以自豪地說,我絕對不是個自私的人。
-做個布道者沒我他們不行
記者:我見過您在棋圣道場講課的情景,100多人擠在條件很一般的教室里,您滿頭大汗,講得快虛脫了,一個執(zhí)著的布道者,這一點我很欣賞您。
聶衛(wèi)平:沒辦法,誰讓我的棋比他們的好呢?比人家好就要教人家。不教他們,他們怎么能進步呢?
記者:心靈里存在這么一份美好是很幸福的。
聶衛(wèi)平: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沒什么好說的,只要我能講得動,我會一直堅持下去,普及圍棋是我應該做的。
記者:棋圣道場是什么性質的機構,您在里面擔任什么角色?
聶衛(wèi)平:公司吧,有總經理什么的,我只管教棋。每周去兩次稍微有難度,我爭取每周至少去一次,非典期間去得比較多。
記者:聽您說起棋,比任何話題都認真。
聶衛(wèi)平:說到棋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特別高大,在其他方面,我只是個普通人,某些方面,可能我還很庸俗。
記者:自稱是您學生和弟子的人有很多,到底哪些是真的?
聶衛(wèi)平:他們師兄弟之間都應該清楚,大概有8到10個吧,至于別人,隨便怎么說吧。
記者:您認為徒弟中誰的棋最厲害?
聶衛(wèi)平:常昊吧,你認為呢?
-如不出昏招李、曹不是我對手
記者:曹薰鉉與您年齡相仿,當年棋力不如您,現在曹薰鉉一共拿了8個世界冠軍,以至于中國棋迷都說聶馬早衰(1989年應氏杯決賽,聶衛(wèi)平不敵曹薰鉉,曹薰鉉首次獲得世界冠軍,該比賽被認為是韓國圍棋和聶衛(wèi)平本人的轉折點)。
聶衛(wèi)平:我和曹薰鉉的共同點就是對圍棋的追求,不同點是所處的環(huán)境大不相同。另外他的身體比我好得多。曹薰鉉在韓國的下棋環(huán)境比我好得多,他很專心,我會因為各種事務分心。
記者:什么事務讓您分心?
聶衛(wèi)平:各種各樣的問題,我沒有以前用功,也沒有曹薰鉉那么專心,身體原因占了很大因素。可能所有中國棋手中,再也找不到比我身體更差的,我有先天性心臟病,比賽的時候不僅需要戰(zhàn)勝對手,還要戰(zhàn)勝自己,我的昏招天下第一,誰都比不了。
記者:出昏招的時候是什么感覺?
聶衛(wèi)平:停電的感覺,腦子里沒有任何信息,一片空白,舉起棋子不知道落下的是什么地方,事前沒有任何預感,不知不覺就發(fā)生了,所以以前我老吸氧。正常人吸純氧會頭暈,我吸著正好。
記者:您昏招的定義是什么?整盤棋犯點小錯是難免的,不可能做到那么完美,別的棋手也有犯錯的時候。
聶衛(wèi)平:我的昏招會令普通業(yè)余棋迷恥笑,他們都不會走成那樣。
記者:什么時候發(fā)現自己有昏招的?
聶衛(wèi)平:一直都有,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現在幾乎盤盤都出現,尤其是后半盤。我控制不了,這個讓我很痛苦,我知道不是技術原因,是身體上的原因。有人說我是在找借口,他們不了解我的身體狀況。
記者:想過什么辦法治嗎?
聶衛(wèi)平:以前吃點藥、吸氧。非典之前,從湖北來的于大夫幫我治了兩個星期,感覺有效果,那兩個星期我沒有輸過棋,他主要是按摩,不開藥。于大夫放下老家的工作,一直陪著我,我挺過意不去的,加上趕上非典,就讓他先回去了。比賽的時候,如果有人在旁邊經常督促著我吸點氧,封盤時有人照顧一下,可能我的發(fā)揮會好一些。
記者:我曾經聽一個跟您關系一般的棋手說,您的棋才天下第一,是曹薰鉉不能比的。
聶衛(wèi)平:(笑)這一點我有絕對自信,技術上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棋才方面也是一樣,我追求完美、漂亮的棋局,像滔滔江水一樣將對手淹沒,被我蹂躪過的人很多。關于棋才和技術,的確沒有討論的必要。要不是昏招害了我,曹薰鉉、李昌鎬,他們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